王怡寧辨出聲音,越發欣喜,「初兒怎麼來了。」
一行人進了屋子,謝雲初不由往塌上的人望去,不過半月不見,王怡寧竟瘦得脫骨了,謝雲初登時眼眶一紅,連忙走過去抱住了她,
「小姑姑,怎麼瘦了這麼多?」
王怡寧還沉浸在懷了孕的喜悅中,反過來安撫謝雲初,「不妨事,我頭胎也吐得厲害,好不容易懷上了,受些罪我也認了。」
三太太看著十分心疼。
那賀氏神色微有閃爍,見王怡寧這麼說,立即接過話茬,
「辛苦怡兒了,為了讓怡兒安心養胎,我都把兩個小的帶去我院子裡住著。」
謝雲初聽了這話,心神一動。
難怪前世事情鬧出來時,便是長公主也屢受掣肘,原來這賀氏甚是狠毒,早就拿捏了王怡寧兩個女兒性命。
謝雲初立即道,「哎呀,我還捎了玩具給她們呢,她們人在何處,可否帶我去瞧瞧。」
賀氏笑道,「就在我院子裡,鬧了一日,這會兒怕是睡了,二奶奶下回來瞧吧。」
三太太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當家太太,聽了這話,覺出蹊蹺,她輕輕在膝蓋上敲了三下,跟著進來的一位小丫頭藉口如廁,悄悄出去遞信去了。
謝雲初見狀暗中也放了心,二人問起王怡寧害喜的症狀,聊了一盞茶功夫,賀氏擔心二人久留,便藉口留膳想將二人請出去,三太太含著淚道,「我嫁入王家時,怡寧還小,看著她與親妹妹沒兩樣,如今瘦成這樣,我心窩裡疼…」
三太太與賀氏百般周旋,拖延時間,總算等到外頭來了訊息。
姚家管家來稟,「老太太,長公主殿下帶著太醫親自來探望咱們太太。」
賀氏猛地站起身來,聲音都在打顫,「殿…殿下怎麼來了?」意識到自己舉止過於突兀,又立即換了一副口吻,「哎呀,這如何使得…」
手帕攪成一團,心裡已急成熱鍋螞蟻。
一面思索對策,一面請人去通知姚國公回府。
哪知剛迎到清正堂門口,便見一群黑甲侍衛舉著火把魚貫而入,少頃,只見自己的丈夫姚國公打頭行了來,而在他身後數步遠的,則是滿臉威嚴的長公主及神色肅穆的王國公。
賀氏腿都在打軟,主僕數人連忙跪下磕頭。
百來侍衛迅速佔據清正堂各處角落,將所有姚家人驅逐至院外跪著,火把通明將整個清正堂照如白晝,長公主鳳目無波,徑直越過賀氏進了堂屋,這時,王怡寧也被謝雲初和三太太摻了出來,王怡寧瞅見這陣仗,滿臉茫然,
「娘…爹爹……」
長公主看著女兒虛弱的模樣,眉頭大皺,「怎麼成了這副模樣…」神色不快,立即使個眼色,示意範太醫與賀太醫上前把脈。
下人抬了一張羅漢床至堂屋東牆下,三太太扶著王怡寧坐上去,範太醫先上前把脈。
國公爺與長公主端坐主位,賀氏與姚國公立在左下首,三老爺與聞訊而來的四老爺站在右下首,眾人視線均落在王怡寧身上。
賀氏與丈夫相視一眼,示意對方鎮定。
興許這只是長公主關心女兒,無傷大雅,當初那給藥的人可是說得明白,尋常把脈是把不出端倪來的,賀氏勸自己寬心,莫要亂了陣腳。
範太醫手搭上去,診了片刻,很明顯是喜脈,只是脈象略有懸浮,恐有滑胎的跡象,正當他要開口,這時身旁有個極低的嗓音提醒,
「範太醫,方才我瞥見小姑姑吐出一些汙穢,裡面有黑血絲。」
範太醫猛地扭頭,對上謝雲初鎮靜的眼神,忽然意識到什麼,當即取來銀針,於王怡寧指尖取血。
賀氏見此陣仗,心中方寸大亂,急道,「殿下,不是喜脈嗎?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