暌違的渴念在五臟六腑焦灼,腳掌抵住梳妝檯沿與那瘦勁的腰身做最後的掙扎。
深吸一口氣,他停下來,雙目黑漆深邃盯著她,如同漫漫無際的冬夜。
「你幫我?」
謝雲初瞪了他一眼。
「那我先來。」
他抱起她。
這大約是謝雲初兩輩子做的最出格的事,醒來時人還有些發懵,東邊天際洩出一絲魚肚白,廊廡外殘留的燈火與暗青的天光交織,在她皎白如玉的面容靜靜流轉。
身後的男人換了個姿勢,修長的手臂輕輕往她腰身一搭,將人攏在懷裡。
謝雲初回眸去瞧他,整張俊臉陷在她身後的昏暗中,雙目低垂睡得正熟,那一層薄翳在眼尾投下一片陰影。
謝雲初在他懷裡轉了個身,骨頭縫裡餘韻未退,額尖抵著他胸口再次睡了過去。
天色大亮。
正屋內簾帳遮得嚴嚴實實,還沒有半絲動靜。
林嬤嬤在次間外站了許久,將侯在廊廡外等著清掃屋子的丫鬟們給揮走。
昨日半夜叫了一次水,什麼情況林嬤嬤也心知肚明,只是王書淮不許人聲張,自然就不能叫人曉得他在這裡,春景堂伺候的人多,這要打好掩護不容易,林嬤嬤折磨片刻,將粗使的丫鬟全部使去後院,安排幾個心腹守在正屋附近,將書房與正屋之間那條道給護得嚴嚴實實的。
謝雲初第二次醒來時,王書淮還沒有醒,看來是日夜兼程累壞了。
就這樣昨晚還想要……謝雲初無聲地嗤了一下,忍不出揉了揉發酸的胳膊,悄聲挪下了床。
林嬤嬤和春祺端了熱水進來伺候,謝雲初擔心吵到王書淮,移去了浴室。
漱完口便交待林嬤嬤,「我今日原要去南府探望金嫂子,眼下不便去了,嬤嬤替我走一趟,叫夏安跑一趟書房,讓齊偉有什麼訊息遞來後院,爺回來的事莫要聲張…」
絮絮叨叨說了一會兒,春祺見謝雲初不停地在搓洗手心,輕聲提醒,「姑娘,您的掌心都搓紅了…」
謝雲初臉色一頓,面頰慢慢騰起一抹紅,裝作若無其事地轉過身。
上午看了一會兒帳目,將孩子遣去後院玩,至午時進了東次間,王書淮剛從浴室出來,身上換了件雪白的袍子,懶懶散散往圈椅上一坐,一雙深目便凝在她身上,她走到哪兒跟到哪。
謝雲初受不住他炙熱的目光,轉身又要出去,「我幫你去準備早膳。」
王書淮長臂一攬,將人抱在懷裡,擱在膝蓋上坐著,目光落在她交握的手上,忍不住拉出來看了一眼。
謝雲初順著他視線一看,想到什麼,惱得立即將他給甩開。
王書淮原是握著她右手,被她甩開後,又去拉她的左手,
謝雲初可是個左撇子…
耳邊傳來低低沉沉一聲笑,帶著幾分饜足與歡喜。
明明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
謝雲初耳根已紅透,不悅道,「你再這樣,便去書房。」
王書淮乖乖順順抱著她一動不動。
沉默片刻,謝雲初問起他回來的事,
「你回來了,軍營怎麼辦?」
王書淮闔目蹭著她鬢角,緩緩吁了一口氣,沉聲道,
「國書被撕毀,和談破裂,我必須乘勝追擊,待會午膳後我便要回西川。」
謝雲初一聽他立即要回去,心裡擔憂得跟什麼似的,「你這般來回折騰,置身子於何地?以後切莫如此。」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他炙熱的體溫隔著衣料蹭入她肌膚間,「等西楚一定,我大晉一統四海,不再腹背受敵,邊境壁壘一除,南達泉州,西通西域,商貿越發繁盛,往後國泰民安,河清海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