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玥嘖了一下嘴,回身看著國公爺,國公爺朝他溫煦一笑,
「孩子,晉寧帝的後人可不是雞鳴狗盜之輩。」
林希玥眼睫一顫,沉默片刻,像個挫敗的孩子,無奈上前親自替國公爺鬆了綁。
待林希玥攙著國公爺出來,雪青的院子裡,負手立著一人。
書房內外黑漆漆的,一絲光亮也無,唯有幾個大紅燈籠寂寥地在風中凌亂,大雪茫茫如蓋,他一身雪衣如畫,挺拔清雋,不似凡塵。
林希玥警惕地看著王書淮。
王書淮似乎沒看到他,緩步上前親自攙起國公爺,祖孫二人步伐一輕一緩消失在廊廡盡頭。
林希玥盯了許久,消瘦的身影利落轉身回了婚房。
彼時新娘子江採如滿臉沮喪坐在婚床上等著林希玥回來,一想起大喜之日出了這檔岔子,心情鬱碎,
「我以後還怎麼在鎮國公府做人!」
丫鬟勸著道,「您多想想小公子吧,對著這個人,您再多怨氣該也沒了。」
江採如回想林希玥雌雄莫辯的俊美模樣,心底抑鬱一掃而空,
門突然在這時被人踢開,一人頹喪地邁了進來。
大紅喜服懶懶散散掛在他消瘦又挺拔的身軀上,他並不健碩,也不偉岸,卻有一種攝人心魄的美,江採如這般近距離看著他,給看呆了去。
林希玥對著江採如沒有什麼表情,他撐著博古架,長臂往西廂房一指,不耐煩道,
「這是我的屋子,往後你睡廂房,沒有我的準許,你不許過來。」
江採如靦腆的笑容立即僵住了,
這可是她的洞房花燭夜呀!
江採如不肯,立即提著裙擺上前,溫柔道,「夫君…」
嗓音還沒落全,被林希玥摳住喉嚨,一把拖著扔去了廂房。
皇后中毒一案查清楚後,鎮國公府的人陸續離開,老國公親自送國公爺出門,大約是受了凍,國公爺的老寒腿發了,走起路來一瘸一拐,
風雪未停,迎面雪渣子撲面而來,嗆得國公爺冷咳了幾聲。
他由王書淮攙著上了馬車,偏頭便問,「皇后的病情查清楚了?」
王書淮攙穩他,語氣低沉,
「查清楚了,中的軟腳散,是一僕從下的毒,下毒後那人便投井自盡了,不是什麼厲害的毒,那幕後人的目的便是利用皇后,將所有文臣武將困在鎮國公府,而掩蓋他們真正的謀殺。」
國公爺聽到這扭頭看向王書淮,臉色霍然一沉,
「哪兒出事了?」
年輕的孫子鬢角不亂,神色亦是尋常,扶著他穩穩噹噹坐在馬車內,不疾不徐道,
「方才城門外傳來訊息,太子在祭祀時遇到一夥流民,流民動亂,射殺太子。」
國公爺心猛地竄跳了下,「太子出事了?」
王書淮道,「太子是否受傷我不得而知,不過漢王怕是不行了。」
國公爺倏忽嗆了下口水,
「怎麼又扯上漢王了?」
王書淮面色幽幽道,
「太子郊祀,帶去了羽林衛和虎賁衛,鎮國公府出事,又調來了武都衛與五城兵馬司,漢王被幽禁在府,防衛鬆懈,若這個時候漢王府爐子失火,漢王不小心葬身其中,是不是順理成章?」
國公爺聽著王書淮優哉遊哉的語氣,忽然喉嚨發緊問,
「你有沒有參與?」
王書淮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祖父,能在郊祀時打著流民的幌子截殺太子,短期內組織一支攜帶弓弩的兵力,只有信王做得到,難怪信王除夕都不過了,請旨去蕭關戍防,原來是提前洗脫嫌疑。」
國公爺冷笑,「佈局如此周密,又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