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謝雲初動了胎氣,不敢聲張,只悄悄告訴了幾個丫鬟。
夏安紅著眼罵了一句,「壞蹄子,死有餘辜。」
冬寧悶悶的什麼都沒說,到最後也不過是一聲嗤笑。
倒是春祺性子柔善,平日與秋綏感情最要好,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她承受不住,坐在後罩房的廊廡下大哭,一面罵秋綏可恨,一面為她這般草草收場而難過,細細想了一夜,未嘗不是好的結局,難道今後眼睜睜看著她與主子爭風吃醋麼?
故而第二日謝雲初醒來時,就看到幾個丫鬟紅著眼精神不濟地在伺候著。
林嬤嬤告訴謝雲初經過,謝雲初愣了好半晌。
十幾年的主僕情意,心裡不可能不難受,只是她經歷了前世陸姨娘母女的背叛與王家二房的冷血無情,秋綏這一點事已經能穩穩地抗住了。
秋綏是陸姨娘母女的棋子無疑,斷了這條線索,接下來謝雲秀有什麼打算,她便不得而知。
秋綏死有餘辜,至於那兩名丫鬟…是謝雲初始料不及的,她胸口翻湧得難受,撐不住又是一陣晨吐,膽水都差點吐出來了,吩咐林嬤嬤安置好那兩個丫鬟的後事。
用早膳的空檔,有小丫鬟將昨夜上房的訊息報了來,
「寧和堂昨夜鬧翻了,二爺不僅沒收太太給的妾室,甚至責太太無事生非插手兒子房裡事,乾脆將那挑出來的通房交給了二老爺。」
「二老爺哪肯收哪,一股腦子塞給了三爺,三爺只敢收一個,另外一個又退給了二老爺,二太太被咱們二爺氣得在屋子裡哭,又被逼無奈將那丫鬟許給了二老爺,今日晨徑直病了,人都沒起呢,」
「而三少奶奶那邊則是發了瘋,聽聞咱們二爺這般作為,有了對比越發恨丈夫無能,非逼著三爺把人打發走,可惜那丫鬟開了臉,昨夜又睡在了三爺的書房裡,哪肯走,如今主僕正在院子裡打擂臺呢,真是好熱鬧的一齣戲。」
林嬤嬤與夏安等人聽了,十分解氣,「虧得你太太二爺的說的這般仔細,我們聽著都糊塗了。」眾人笑,屋子裡沉悶的氣息淡去不少。
林嬤嬤半是欣慰半是感慨在謝雲初身旁勸著,
「撇去手段不說,姑爺能這般斬釘截鐵地拒絕納妾,可見是個好的,姑娘縱然對他沒了心思,也不至於盼著他納妾吧。姑爺潔身自好,姑娘也少些煩心事。就連太太那邊也一併幫著姑娘給鎮住了,以後您可以安心養胎。」
謝雲初躺在被褥裡,煞白的小臉毫無血色,閉著眼忍受著孕吐的折磨,沒有接話。
若說半點波動沒有,那是假的,總歸心如止水隨他去了,身子一難受,腦筋反應也遲鈍,顧不上多慮,前世她便是多思多慮才虧了身子,今生無論如何以自個兒身子為先,肚子裡吐得空空的,又強打精神吃了一碗燕窩粥,沉沉睡下了。
人一旦鐵石心腸,還真是什麼煩惱都沒了。
王書淮昨夜渾渾噩噩在圈椅裡坐了一夜,後來不知怎麼趴在桌案便睡著了,睡到卯時醒來,匆匆換了衣裳又折身往皇宮裡去。
甭管因什麼緣故回來,只要回京,必須面聖。
王書淮拂去心頭亂緒,縱馬進了皇宮。
先拜見皇帝,後又去了長春宮見長公主與國公爺。
夫婦倆看到王書淮十分意外,
「怎麼又回來了?」
離著上回出京還不算久。
王書淮嘴唇蠕動著,不知該作何解釋,國公爺笑吟吟道,
「是為了你媳婦回來的?」
王書淮的心一瞬間被刺痛,幾乎是不假思索地開口,「是為江澄的事回京。」
長公主聽了這話,正襟危坐,「何事?」
王書淮收緊思緒,淡聲道,「孫兒想在除夕前逼著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