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書琴並不知道,國公府的亂,只是開始,後來這場紛爭波及朝廷,拉開了朝廷奪嫡的序幕,往後數年黎民水深火熱,朝廷亦是動盪不安。
萬幸,萬幸這一世不一樣了。
看著王書琴有開竅的跡象,謝雲初也替她高興。
坐了兩刻鐘,春祺匆匆打春景堂來,高興地喚她,「二奶奶,您快些回去,瞧瞧誰來了。」
謝雲初便知定是弟弟來了府上,連忙與三太太告罪,大步流星迴了春景堂。
方從甬道上了前面的臺階,便瞧見一雙人影越過月洞門而來。
謝雲初顧不上瞧王書淮,而是一眼落在弟弟身上。
修長的少年高瘦而挺拔,一雙朗目黑漆漆的亮若星辰,眉梢揚起一抹張揚的笑,歇盡秋月春花。回想前世的謝雲佑,一身陰戾,孤執偏拗,跟頭蠻牛似的誰的話都不聽,再看眼前這朝氣蓬勃的少年,謝雲初忍不住淚如雨下。
兩世加起來對她最好的人哪,哪怕跛了腳,亦是爬山涉水想方設法替她延請名師,一遍又一遍將她手中的帳冊拂落在地,不許她操勞,盼著她愛惜自己些。
但凡誰責她一句,總是他滿身惡氣衝到那人跟前,不許人怠慢她這個姐姐。
如果這世間還有誰會義無反顧不計生死為她出頭,唯有謝雲佑。
再也抑制不住,淚水洶湧,謝雲初捂著嘴大哭。
「佑兒……」
謝雲佑被這哭聲給嚇呆了,稚氣未褪的少年指著哭成淚人兒的姐姐,問王書淮,
「姐夫,你這是欺負我姐了?」
王書淮也是滿頭霧水,看著失態的妻子一言未發。
謝雲佑滿肚狐疑來到謝雲初跟前,將姐姐摻了摻,「姐,你別只顧哭,你告訴我,誰欺負了你了,是姐夫對你不好,還是家裡老頭子擠兌你了,你說個名出來。」
謝雲初看著少年一身銳氣,但凡她說個名字,他也就得去幹架的氣勢,忍不住被逗笑,「胡說什麼,我只是擔心你罷了。」
謝雲佑放心下來,「我有什麼叫你擔心的,你瞧我,這不好好的。」往身後的王書淮揚了揚笑眼,一行人進了屋。
謝雲初淨面陪著二人說話。
「這是從書院回來徑直來了王家?」
謝雲佑理所當然道,「不然呢,你以為我先回去看那糟老頭子,我鐵定先來看你呀。」一副有恃無恐又偏愛的模樣。
謝雲初忍不住又濕了眼眶,「好,不去就不去,你愛怎樣便怎樣。」前世她總盼著弟弟能重新站起來,自以為是的為他好,弟弟漸漸的也不願跟她說心裡話,這一世他能有個光明前程固然好,沒有,只要能健康無虞的活著,她便滿足。
謝雲佑聽了這話,不覺詫異,看著謝雲初更多了幾分親暱,「謝謝姐。」
王書淮一向寡言,大多是謝雲佑滔滔不絕,講述他在學院的見聞。
謝雲初忽然瞅著時辰不早,急道,「哎呀,你陪著你姐夫說話,我這就去廚房給你做幾個你愛吃的菜。」不等謝雲佑反應,纖細高挑的身影已快步繞了出去。
王書淮聽到這句話,目光追隨妻子的背影,最後落在珠簾處良久無言。
他已數月不曾嘗過她手藝,內弟一回來,她便迫不及待進了廚房。
午時正,謝雲初張羅了一大桌子菜,大多是謝雲佑愛吃的,自然也有王書淮的菜,只是王書淮幾度嚼在嘴裡,總覺得不是滋味,後來還是一再告訴自己,他不能,也不必計較這些小事,方逼著自己將一碗飯吃完。
王書淮這個人情緒內斂,謝雲佑與謝雲初均沒發現他的異樣。
飯後,王書淮請謝雲佑去書房午歇,謝雲初卻是客氣地拒絕,「二爺傷勢不曾痊癒,您喜靜,佑兒就不去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