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忙完進來,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笑,「你呀,多大了還跟個孩子似的,居然跟珂姐兒置氣。」
三太太沒有孫兒,看著珂姐兒生得粉雕玉琢的,十分眼饞,把孩子抱起來,「我的乖乖,別跟你姑姑一般見識,來,叔祖母幫著你梳辮子。」
又重新給孩子折騰,珂姐兒沒臉沒皮朝母親得意洋洋笑。
謝雲初沒眼看。
不一會三太太身邊的心腹嬤嬤進來了,發現謝雲初也在,立在一側不做聲。
三太太餘光瞥見她,吩咐道,「有什麼話就說,這裡沒有外人。」
琉璃廳內除了王書琴母女,只有謝雲初。
這是沒把謝雲初當外人,謝雲初猜到定是與王書穎有關,三太太沒讓她走,她也就沒客氣。
那老嬤嬤立即稟道,
「大姑奶奶回來了,是跟姑爺吵架回來的。」
「因何事?」三太太淡聲問。
丫鬟給王書琴遞來新鮮的花枝,王書琴慢條斯理摘著花瓣,一邊豎著耳朵聽。
嬤嬤壓低嗓音稟道,
「姑爺糊塗,與兩姨表妹私通,肚子弄大了,如今鬧著非要把那女人抬為平妻,姑奶奶豈肯,大吵一架回了府。」
三太太默然片刻,不勝唏噓。
王書琴則嘲諷地哼了哼,「搶來的果然不是什麼好姻緣。」
心裡嘔著那口氣莫名就消散了。
「看來那柳世子與那表妹也非一日兩日的功夫,幸好不是我,否則我要鬧他一個天翻地覆。」
三太太嚴肅地看了女兒一眼,示意她閉嘴。
這個時候三太太便顯示出當家太太的涵養與城府來,「無論如何這不是長房一家的事,既然他們姓王,便是王府與柳府兩家的事,大嫂最是個沒成算的,必定想息事寧人,你且去長房幫我給大嫂遞一句話,先讓穎兒留在家裡,咱們等柳家上門說話。」
嬤嬤領命而去。
謝雲初佩服地看著三太太,「侄媳旁人都不服,就服您。」
三太太嗔了她一眼。
長房這邊,大太太錢氏快些被女兒哭暈了頭。
「我知他當初不願娶我,我也是忍氣吞聲過日子,不成想鬧出這麼個事來,娘,您拿個主意,把事情告訴爹爹,咱們絕對不能善罷甘休,那一對狼心狗肺的東西,怕是早就暗度陳倉。」
王書穎倚在大太太懷裡哭得死去活來。
大太太何嘗不心疼女兒,她就這麼一個心肝,當初也是千嬌萬寵著養大的,即便不能嫁給顯赫勛貴,尋個官宦門第是無礙的,可惜長公主亂點鴛鴦譜。
早知道那柳循是這個德性,當初就不該結這門婚。
「他們還不是拿捏咱們並非王家正兒八經的嫡枝,有恃無恐欺負,平妻平妻,雖說終究是個妾,可聽著實在嘔心。」大太太含著淚憤道。
可是大太太最是個沒主意的,想起丈夫那張虛偽陰沉的面孔,她心裡犯怵,「你爹爹好面子,未必肯替你聲張,事情已經這樣,穎兒,你得做最壞的打算。」
王書穎聞言心如同被人劃開,血淋淋的疼,「娘,您不能不管女兒呀。」眼見母親懦弱,王書穎立即轉向身側的大奶奶苗氏,轉而拉著她的手,
「嫂嫂,你跟哥哥幫我啊。」
苗氏也是女人,看著小姑子淚如雨下,心痛如絞,「你別急,等你哥哥回來,我跟他想法子。」
王書穎想起兄長也不是個能幹的,若有王書淮那樣出色,那柳家也不敢拿捏她了,一時如同水中浮萍,無枝可依,哭得傷心欲絕。
恰當這時,遠遠的月洞門口響起一道陌生的嗓音,那人腔調端得是沉穩鎮定,
「桂嬤嬤,煩請稟給大太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