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幾番決議,最終商議重新疏浚一條漕河來,恰恰廣渠門附近這條河流溪寬水深,且兩側多青山,樹木繁蔭,河堤十分牢固,便重新將漕河接到此處,又在廣渠門附近新建水關,從此內城樂遊原一帶人煙阜盛,商肆聳立,成為京城新一處商貿集市。
謝雲初要做的,便是先下手為強。
隨後謝雲初尋到最近的茶樓喝茶,林叔帶著心腹小廝明察暗訪,至下午終於得到訊息,
「內城門南岸是朝廷空地,若是想買,得去戶部問一問。北岸共有十來戶民戶,問過了,他們原是一大戶人家的奴僕,替主子種些果樹蔬菜,主家姓劉,是一行商,並不常在京城,不過咱們運氣好,近日那主家在京城盤生意,聽意思打算南下金陵,想售出這一片山林田地,老奴路上粗粗盤算過,若是想買下北岸這片宅地田畝山林,怕是不下一千兩。」
「買下吧。」謝雲初當機立斷道,
「再問問那幾戶奴僕,若是願意,一道留下來,咱們也有了使派的人手。」
「至於朝廷那塊地,你也去問一問,能盤下來就盤,盤不下來再說。」
謝雲初心想,先把南岸佔住,若回頭朝廷徵收,少不得要給她幾倍賠償,至於北岸,她可售賣亦可自己建鋪子,怎麼算都是賺的。
林叔喝了一口茶,吃些點心,轉背就去辦。
回到府中已是傍晚,王書淮這一夜也沒回來,謝雲初一腔心思都撲在商貿城上,壓根沒過問王書淮的事。
到了次日下午,林叔帶回來地契和官府文書。
「北岸農戶及山林田地全部盤下來了,對方出價一千四百兩,老奴掂量著他們急著兜售,壓價到一千兩,不算很實惠,倒也不至於吃虧,農戶也問過了,都願意留下來,共四十口人,額外出了三百兩銀子,把賣身契都給拿了回來。」
「至於官府那塊地,老奴方才去了一趟戶部,說是要五百兩,主子,您那一千五百兩,總不能就這麼全花了吧,這些短時間內都看不到效益,老奴的意思是,您不如去求求姑爺,姑爺就在戶部當差,這事只消他開個口,兩百兩銀子頂了天。」
畢竟那塊地雜草叢生,毫無用處。
謝雲初斬釘截鐵,「五百就五百,先盤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她才不去求王書淮,「再者,此事隱蔽,無需叫旁人知曉。」
林叔也從林嬤嬤口中得知,謝雲初與王書淮感情不太好,謝雲初又沒有生個兒子傍身,長此以往不容樂觀,只是今日一瞧,小主子自有她的打算,林叔也捨不得讓自己看著長大的姑娘去貼別人冷臉,終是什麼都沒說,連連應聲,
「老奴這就去辦。」
謝雲初剛得的一千五兩銀子就這麼花了個精光,甚至還貼進去三百兩,可把夏安等人心疼壞了,那麼多銀子呢,打了個水漂就不見了。
謝雲初卻是前所未有的快活,夏訊便在明年,到了明半年甚至後年,她必定能攢下一座小金庫,於是當日喬裝去官府辦好手續,又帶著林叔與丫鬟們在外頭海喝胡吃。
彼時,王書淮先她一步回府。
平日院子是靜謐而井然的,哪怕偶爾傳來孩子幾聲啼哭,也有一種歲月靜好的祥和。
今日回府,薄暮如煙,燈火被青色的天幕映襯得還不夠明亮,他置身其中,莫名覺得有些冷清。
皇帝賞賜下來的金銀珠寶玉器綿帛尚堆在廊廡下,王書淮皺著眉問明貴,
「怎麼還沒收拾?」
換做往日,這樣的小事謝氏早已打點得妥妥帖帖,不會是真的打定主意和離,萬事皆休了吧,王書淮臉色雖是尋常,語氣卻不復溫和。
明貴過來打了個千兒,苦笑回,「東西是今日巳時賞下的,少奶奶早出門去了,到現在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