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這種事夫妻倆十分默契,確切地說,謝雲初從不給王書淮尷尬的機會,她心裡盼著丈夫,早早便柔情蜜意湊了過去,哪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繞。
王書淮果然沉默了。
繼續等,顯得很迫切。
徑直離開,祖父的囑咐猶然在耳。
王書淮選了個折中的回覆,
「你先忙,我等會兒過來。」
這話已經是命令了,不給謝雲初拒絕的餘地。
他起身打算離開。
謝雲初跟在他身後相送,走到博古架旁時,她望著挺拔峻秀的丈夫,宮燈在他周身鍍了一層迷離的光,她輕聲喚了一句,
「二爺。」
王書淮扭頭望了過來。
妻子穿著一件杏色的長裙亭亭玉立,暈黃的燈光打在頭頂,她倩影娉婷綽綽約約。
王書淮轉過身來,英姿筆直,「怎麼了?」
謝雲初想起前世她催他同房,王書淮漫不經心打發她,定了每月來她屋裡兩日,雖然當時他給了合理解釋,事後她心裡多少還是失落的。
前世的畫面與眼前的男人相重疊,謝雲初生出以牙還牙的念頭,
「二爺,我曉得您公務繁忙,案牘勞形,不能時常抽空陪我。」
「我心裡再急,也得體諒您。」
「不如這樣吧,以後每月初一,十五您來我屋子睡,其餘的日子您忙您的,兩相便宜,您看如何?」
王書淮一雙深目頓如冰雪般銳亮。
第11章
竹林裡的夜蟬一瞬間被喚醒,發出聲聲啾鳴,王書淮身上那一抹朦朧淡漠的氤氳,彷彿被這一聲聲啁啾給破開,幽深的眸子閃過清銳的亮芒。
慢慢對上她的目光。
杏眼盈盈泛著淺笑,與往日沒什麼不同。
甚至每一個字都說到他心坎上。
方才他還在琢磨為了權衡公務與子嗣,不如與她定個規矩,謝氏一貫賢惠,想必會答應他,但現在,同樣的話被她以溫柔體貼的語氣說出來,心裡有一種輕微的不適感。
他不知道此時此刻,他是不是該慶幸他有一位善解人意的妻子。
王書淮的心情罕見地有一抹複雜。
謝雲初見他好一會兒沒說話,眨巴眨眼輕聲問,「怎麼了二爺?」
彷彿他不該猶疑。
妻子把他的話給搶了,王書淮無話可說,慢慢舒展眉心,頷首道,「好。」尾音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
人都到這了,與他定初一十五,是太體貼了還是旁的緣故,他無暇深究,只要不出格,他都會包容,也不在意。
王書淮轉身離開了春景堂。
謝雲初倚著隔扇門伸了個大大懶腰,進了浴室洗漱。
她倒也沒指望她說出這話,王書淮能有額外的表情,他甚至很少在她面前表現出平靜以外的情緒,彷彿她不值得他動心思。
每月兩次,在他離京前一共六次,前世也是在這段時日便懷了珝哥兒,等生了珝哥兒,她便主動給王書淮納妾,徹底不必再應酬他。
在謝家這幾日累得緊,謝雲初填了些肚子,沐浴更衣舒舒服服睡了過去。
書房。
王書淮負手進了屋內,暗衛跟了進來遞上一封密信,這信用燒臘封邊,從褚紅的顏色來看是絕密級別。
他神情凝重來到桌案後,翻開桌下一小匣子,掏出一柄薄薄的刀刃,輕輕將那蠟封給劃開,裡面的信滑落下來,信上一字也無,王書淮將一瓶特製的無色藥油澆上去後,上頭白紙黑字很快閃現,王書淮看完,劍鞘般的眉峰隱隱發沉。
暗衛看他神情不好,擔憂問,「公子,發生了什麼事?」
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