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什福德和齊爾德邁斯提的反對意見還是沒打消索先生恢復五龍法庭的念頭。他越琢磨,就越感覺國內一天不確立正規魔法法庭,他就一天不得安寧。他覺得其他機構無論給德羅萊特判什麼刑,他都不會滿意。於是當天晚些時候,他就派齊爾德邁斯到利物浦伯爵府上,求伯爵騰出幾分鐘時間前來面談。伯爵回覆說他第二天就去見索先生。
到了約定的時間,索先生見首相一來,便向他詳述了自己的計劃。聽他講完,伯爵皺起了眉頭。
“可魔法法律在我國早已廢止,”伯爵道,“咱們沒有受過這方面訓練的律師,誰肯接這案子呢?誰又能判呢?”
“啊,”索先生當場掏出一厚摞稿紙,“伯爵您能提到這麼關鍵的問題,我很欣慰。我起草了個檔案,描述了五龍法庭的運作細則。可惜我們對它的瞭解仍有太多空白,不過我已經提出了彌補的方案,以民事律師公會的宗教法庭作為模板。大人您會發現,咱們眼下要做的工作很多啊。”
利物浦伯爵瞥了那摞稿紙一眼。“目前已經做得太多了,索先生。”他聲音裡毫無熱情。
“啊,可這很有必要,我告訴您!真的很有必要!不然的話,咱們靠什麼規範魔法?咱們拿什麼抗擊邪惡的魔法師及其僕從?”
“哪兒來的邪惡魔法師?魔法師只有您和阿什福德兩位。”
“唔,這倒也是,不過……”
“您是覺得自己這會兒特別邪惡嗎,索先生?我國政府非得馬上新建一套法律體系來抵制您邪惡的意圖嗎?”
“不,我……”
“或者說難道埃文先生已經表示出謀殺、傷人或是偷竊的意願?”
“沒有,不過……”
“那麼現在咱們要說的只剩下這位德羅萊特先生——據我所知,他根本不是什麼魔法師。”
“可他犯的罪是嚴格意義上的魔法罪。根據我國法律,他就應當在五龍法庭受審——把他送到那裡,天經地義。以下是他的罪名,”索先生又拿出一張單子放在首相面前,“您看看!‘偽魔法’‘險惡意圖’‘誤人子弟’。一般法庭處理不了這些罪行。”
“這倒不假。可我之前也提到了,沒人能審這案子。”
“大人您只消看一眼我備註裡第四十二頁,我打算從民事律師公會里招募法官、律師及代訴人,然後我把魔法法律原理講給他們聽——用不了一個禮拜就能完成。屆時,我可以派我的大司務約翰·齊爾德邁斯到場,無論審多長時間,他都可以一直陪同。他這人見多識廣,若庭審哪裡有問題,他馬上就能指出來。”
“什麼!法官和律師都由原告和原告的手下人去培訓!絕對不行!這是法不能容的!”
索先生眨眨眼睛:“可不這樣的話,若其他魔法師挑戰我的權威、與我意見相左,我還怎麼防範?”
“索先生,法庭——任何法庭——的職責都不是將一個人的意志凌駕於他人之上!在魔法領域也好,在其他方面也罷。假如有別的魔法師和您意見向左,那您得去和他們論戰,爭出個孰對孰錯。您得去證明您觀點的優越性,就如同我在政界一樣。您得去論證、發表、實踐您的法術,此外您還得學學我的活法兒——每天面對無盡的批評、異議和譴責。這,先生,才是英格蘭人的活法兒。”
“可是……”
“抱歉,索先生,您再說什麼我也不聽了。咱們到此為止吧。大不列顛政府感謝您。您為國家做的貢獻不可估量。誰都能看出我們有多器重您,但您這要求我們滿足不了。”
德羅萊特的騙局很快盡人皆知,正如阿什福德所料,在大家眼中,他們兩位魔法師也擺脫不了干係。德羅萊特畢竟是他們其中一位推心置腹的好友。這一切成了諷刺漫畫家的絕佳題材,幾幅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