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一圈地雷,你但凡走過去,就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被炸個稀巴爛,只有百分之十的機會你能摘到它,那你還會不會過去摘?”
季柯挑了一下眉,呦,這都會隱喻了。
但看在他這麼糾結痛苦的份上,季柯決定不笑話他了。
“其實吧,人與人的選擇是不一樣的。”季柯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時南,“要是我,哪怕別人告訴我一分機會都沒有,我也會試一下。”
時南愣了愣,然後點頭:“對,就像你當年大學上了一半,突然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去參軍一樣。”
“不是所有人都反對。”季柯搖頭,“你不是支援我嗎?你還打算跟我一起去的,要不是你……”
季柯一頓:“不說這個,但是,時南,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做有風險的事情,趨利避害是人類的本能。”
季柯看著時南:“如果不去做,你會不會後悔?”
“會。”時南毫不猶豫的點頭,“但……做了也可能後悔。”
“為什麼?因為會被炸死?”
“不……”時南嘆口氣,“我不怕被炸死,我怕最後的結果是我歷盡千辛萬苦摘到了花,竟然是花本身有毒給我毒死了。”
季柯:“……原來這麼九曲十八彎啊。”
“是你,你還摘嗎?”時南仰頭看季柯。
“時南。”季柯坐回時南身邊,“隨心吧,想到什麼就做什麼,你今天想摘花,那就往摘花的方向走,可能過兩天,你就不想摘花了,條條大路,到時候我們再轉變方向,簡單一句話,就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珍惜當下。”
時南“嘖”了一聲:“看不出來,原來你還是個哲學家啊?”
季柯對他一揚眉:“你不知道的多了。”
時南垂眼,隨心?
怎麼隨心?
那不是朵花,那是個有思想有情緒的活生生的人。
*
下班後時南在車內坐了一會兒然後才開車去了民政局。
今天是他和宋林笙約定好了要離婚的日子。
可能人心情不好了就很容易遇到堵車,今天的紅燈每一次都七十多秒,讓時南心情越發焦躁。
快到民政局時還遇到了一場小小的車禍,又堵了十幾分鍾,一路不順的來到民政局門口已經七點多了。
而宋林笙還沒到。
時南蹲在民政局門口點了支菸。
他上學時覺得好玩學抽菸,但並不經常抽,只有時候聚會時抽一根玩,一年到頭也抽不了幾次,但他現在心情很煩悶,抽菸不能緩解煩悶但能讓他手頭有點兒事兒做。
宋林笙會不會來?
那個人格是不是真的就此消失了?
時南說不清心裡什麼感覺,既期盼著他能來又期盼著他不來。
如果那個人格真的消失了,是不是代表著他和宋林笙的相遇只是一場夢,夢醒了,什麼都沒有。
不。
時南拿出結婚證開啟,還有一張結婚證。
如果有一天另一個宋林笙發現了這張結婚證,會不會向法院提出此段婚姻無效,畢竟他什麼也不知道。
時南捏緊了手裡的結婚證,明明認識沒有多長時間,明明沒有多少感情的,為什麼他會這麼難過?
為什麼會有一種被拋棄的恐懼感?
“時南。”一旁響起一個熟悉的略帶喑啞的嗓音。
時南整個身體一繃,然後緩緩轉頭看向來人,憔悴的臉色,溫和的眼神,是宋林笙,是那個與他領結婚證的宋林笙。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一瞬間,時南突然紅了眼眶。
看到時南的這一刻,宋林笙的眼睛也有些溼潤。
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