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錶設定的倒計時是十分鐘,在這十分鐘裡,由於內部的光無法外逃,所以外界看到的只會是我按下倒計時開關時的景色和之後的一片漆黑。
有點像黑洞的視界,一個東西很久之前就落進去了,但由於光被引力“抓住”了,所以墜落的過程十分漫長。而黑洞本身可能是“五顏六色”的,只是沒有光能夠把這些風景帶出來罷了。
和北極的“stop”不同,x-1856創造的是一個與外界沒有互動的空間,外界的畫面和聲音都無法進入。我雖然可以在內部行動,但無法離開這個半徑3.92米的球。
施密特顯然也察覺到了異常,停止了他的詢問,並以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我。
一段時間後,沒有光源的空間內黑了下來,我用左手夾住“秒錶”,將兜裡的一個小手電筒了出來,再次為這個世界帶來光亮。為了應對各種情況,制服的兜裡被塞了很多小道具,小刀,溫度計之類的。
手電筒是直射光,不過由於這個空間連光都逃不出去,所以周圍除了比手電筒的光暗一些,基本都能看清東西。
施密特將我的所作所為看在眼裡,眼神從之前的困惑轉化恐懼,他緩慢地後退幾步,直到達到空間的邊界。
我沒去安慰他,也不想有什麼其它的談話。從迪蘭先生和Y-2346相關的經歷裡,我親身體驗了什麼叫“知道的太多並不是好事”。如果進一步瞭解施密特先生的過往,我大機率還是會為他的不幸而產生負面情緒。
能為他人的不幸而悲傷,我不知道到底是好是壞,但在基金會里,他人的不幸實在太多了。
性格一時半會很難改變,所以如無必要,我還是選擇儘量去逃避“瞭解一個人的過往”比較好。
我緘默不言,他也沒勇氣開口,面對突如其來的變化,要麼是喋喋不休地詢問個不停,要麼就是像他這樣窩在一邊靜觀其變。
大概也是176秒後,他的位置再次重新整理,只不過沒有離開這個空間,而是把我按下秒錶時的位置當作了“初始位置”。
他驚訝地看著我瞬間夾住了秒錶,開啟了手電筒,移動了幾米的位置。他嘴巴張合著,想說些什麼,但最終沒有發聲。用現在的說法,他很顯然是個“i人”。
剛好我也是,所以我們就大眼瞪小眼的度過了他的一次又一次迴圈。
三次迴圈後,十分鐘,也就是600秒,終於快結束了。
我這時已經猜了很久,倒計時結束之後的可能。因為600秒並不是176的整數倍,那下一次迴圈,施密特會重新整理到哪個位置呢,還是接連在兩個位置重新整理。
將手電筒放到地上,我拿起秒錶,看著時間一秒一秒的減少,施密特經歷三次迴圈加上72秒之後,再次回到初始位置。
“......我得的到底是什麼病?”
我終於知道了他後半句要說的是什麼,而手中按下的秒錶,倒計時已經歸零。
他的位置重新整理了,我的位置也回到按下秒錶的那一時刻,手電筒也從地上回到我的兜裡,且明顯沒有用久了之後的灼熱感。
怪不得基金會之前一直以為秒錶會靜止空間,實際上它是主動創造了一個迴圈,等到時間歸零,理化狀態完全一樣的場景出現,誰能分辨出是“時間倒流”,還是“靜止不動”。
“額......”我看向玻璃那邊,一時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忽悠他。
“0307,快帶著秒錶離開。”
沒等我想好怎麼忽悠,耳機裡突然傳來研究員的指令,看語氣應該是出大問題了。
沒管反正會忘了我的施密特,我徑直“跑”向房門。沒等我開啟房門,“星光”幾人就帶著穩定錨衝了進來。其它人使用裝置,而056直接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