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爬了兩下,讓身子全部進入無風區,然後把外套扯下來,勒住小腿,讓血流的稍微慢點,多撐點時間,最後摘下頭盔,大口喘氣,試圖“呼吸回血”。
老人對我的行動沒有任何反應,只是默默地看著,甚至我覺得,“剛才”我拉開手雷,她其實也是有時間反應的,只不過她不在意。成功與失敗,只由自己去選。
“我們...能談談嗎?”可惜沒帶電擊器,否則我真想把腿電麻,疼痛果然很難習慣。
“如果你想結束這一切,可以和你談的人已經不在了。”
“他們四個,是已經進去了嗎?”
“我不確定,不知道他們去哪了。但決定這些的,是他們。”
她指向無風區外圍,幾乎佔滿了四周的怪物,目前它們還是無意識地環繞四周,等他們四個徹底掌握力量,應該就是要用它們橫掃一切,盡歸黃沙。
“呃,無所謂了...現在就,和您隨便聊聊。”
“你不該抓緊時間嗎?”她看向我依舊在流“水”的小腿切面,是兩種意義的抓緊時間。
“我個人...不打算......額,去阻止你們了。”
看上週目的結果,大機率,在力量得到掌控前,我拉開這一串手雷的結果,就只是讓能量失控,將周圍的一切化為烏有。所以,既然要拖時間,我也來拖一拖。
“好吧。”
“您能告訴我,您...或者他們的來歷嗎,主要...我自己沒什麼記憶可聊。”還有一個原因,我疼得很難說比較長的句子。
“好吧,先生......”
她慢慢坐了下來,開始像個老祖母一樣,說起過去的事,那是一段多年累積起來的悲傷過往。
她的臉,在這片地域第一次因宗教和土地問題而起的戰爭中就毀了,那時她才兩歲。她沒有因燒傷而夭折是個奇蹟,但家人沒那麼好運。那場短暫的戰爭,到底是讓她戰場上的父親和大哥再也沒能回家。
戰爭是政治的延續,那場戰爭雖然結束了,但所有人都知道,紛爭不會停止。只不過人們預料到會有第二次,可之後,居然還有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乃至第六次。
至於以後還會不會有更多,沒人徹底明確。
她沒有真正參與所有戰爭,但所有戰爭的到來都給她造成了傷害,無論是身體上的傷疤,還是心理上的創傷,都無法癒合。
她的家庭原本算是個知識分子家庭,還有點王室血統,條件相對較好,但戰亂之下,高低貴賤的差距十分模糊,而且她的家族裡,沒有太多作威作福之人。
第二次戰爭,她印象裡的很多叔父,哥哥,連同一些姑嫂,姐妹,都“消失”了。同時,母親帶著她和最後一個哥哥,搬到了偏遠的地方。她的生活才算相對安寧了一些,可以“正常”長大和求學。
後來,戰爭帶來的饑荒帶走了她母親,又過了幾年,哥哥在遊行中被軍警打斷了腿,沒有及時救治的情況下,最後是終身殘疾。
再後來,成為學者的她認識了很多志同道合的人,比如這次事件裡的四個人,都是先後進入組織的。他們譴責暴力,呼籲和平,發動各方力量影響政策,籌集物資援助難民......如此生活幾十年。
他們知道,打仗,幾乎沒有好結果,勝利也會是失敗。可當受害者都想翻篇,追尋更好的生活時,加害者卻依舊不加收斂,甚至變本加厲。那把好人逼到絕路,自然有人要自食惡果。
作為學者,改變局勢的方法也就是從政和在輿論場上發聲,或者籌集物資,安置難民,但這些都無法涉及根本。這裡的問題由來已久,根深蒂固,就像一根深深扎進血肉的刺。那些溫和的方式已經被證明沒有用,那就只能以暴制暴,以武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