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空調的冷氣盈滿密閉的空間。
“不早。”他也沒刻意藏著掖著, 笑了笑:“特意來接你的。”
“傅先生是想……”許姝很受用, 唇角的梨渦若隱若現:“請我吃晚飯嗎?”
傅明隨沒急著開車,修長的手指輕敲著方向盤。
“可以請你吃很多頓晚餐。”他聲音平靜:“只不過今晚有人主動請我們。”
請他們?許姝一愣, 下意識地問:“是誰?”
傅明隨淡淡道:“我爺爺…應該還有一些別的家裡人。”
“他們知道我結婚了,都想見見你, 但那群人挺鬧,如果你不想見他們也沒關係,我們可以單獨吃飯。”
傅家老宅聚餐的時候氛圍一向不怎麼樣, 他也不想勉強她。
可許姝聽了沉思片刻, 卻笑著問:“是有什麼為難的地方嗎?”
否則, 他不會提前給她打預防針。
傅明隨笑,修長的手指輕點了下她的鼻尖:“聰明。”
這樣自然而然的親暱動作讓許姝微怔,只不過還沒來得及回味,思緒就被傅明隨的話牽著走了。
實際上豪門水深, 任何一個世家都逃不過現代化‘宅鬥’和商斗的那點破事兒。
傅明隨的爺爺傅毅,就是長輩裡典型鬥輸的那一批, 而且是輸的底兒掉, 面子裡子都沒有的那種。
傅明隨現在的位置, 是他太爺爺也就是景徽的創始人傅獻在世時立下遺囑把‘接班人’的身份傳給他的。
傅獻的遺囑裡寫的很清楚, 他所有的股份都留給傅明隨,而且是隻留給傅明隨,這導致傅明隨在尚且還是一個少年的時候,早早就已經準備好畢業就去景徽接手總經理的位置了。
傅獻和妻子感情和睦,子嗣眾多,膝下育有兩兒兩女。
那個年代的人結婚生子都早,像是傅坤祿這種孫子輩的人才更是數不勝數,但老人家卻行事詭譎,直接把景徽交到了傅明隨這種曾孫輩的‘小孩兒’手上。
在當時,議論聲也是數不勝數的,無論是憤怒,抱怨,還是質疑……
但傅獻是大當家的,景徽當仁不讓的掌門人,就算他做出多麼驚世駭俗的決定,在傅家也無人敢去當面質問。
哪怕有人藏著許多雄心壯志,怨憤,只要被傅獻銳利的目光一掃,也都立時偃旗息鼓了。
等到最後,敢去傅獻面前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的,竟然只有傅明隨一個人。
“太爺爺,您為什麼要這麼做?”當時還穿著校服的少年等到放學後,才不緊不慢的到老宅拜訪,站在老爺子面前慢條斯理地問:“家族裡有太多長輩都比我要強,您為什麼要把股份都給我?”
傅獻看著少年稚氣中有絲超越同齡人沉穩的眉眼,眯了眯深沉的眸。
“明隨。”老爺子繼續釣魚,手腕都沒動一下地問:“你覺得誰比你強?”
“大伯爺,二叔。”傅明隨像是早就想好了答案一樣,快速回答:“大伯爺這麼多年一直幫著太爺爺管理公司,能力毋庸置疑,二叔是經濟管理學博士畢業,眼光卓然。”
傅獻聽了,頓時心花怒放。
“明隨,親兄弟也要明算賬。”他忍著笑,側頭認真地問他:“老大和你二叔都不是和你同枝兒的,我把公司給了他們,你有沒有想過你爺爺和父親還有你自己這一脈有競爭力的繼承人,從此在景徽無立足之地?”
老人家說的是大實話,言語尖銳的讓人如芒刺背。
眼前的人若是換成別人,怕是會被傅獻這種敲打似的一席話直接嚇的屁滾尿流——奈何傅明隨本身就是個不怕事的,更別說成長在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年紀裡。
“太爺爺,您既然算得這麼清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