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就……”
江暮行放下手,將眼裡的沉寂給他唯一的血肉之親看。
“我像是十八九歲的年紀嗎?”
周翠被愧疚跟痛苦折磨,她捂住佈滿淚痕的臉,不敢跟兒子對視。
江暮行摁開手機,翻到一張照片,指腹摩挲照片中拍日出的少年。
好一會,江暮行收了手機站起來,走到床邊喊:“媽。”
周翠單薄的身子一震,她不敢置信地抬起頭,囁嚅著應聲:“誒……誒!”
江暮行紅著眼低笑:“如果你希望我過得好,就祈禱我能一輩子都擁有他吧。”
宴好在飯館吃炒飯, 邊吃邊數圓鼓鼓的飯粒, 江暮行過來時,他已經數到了一百八十二。
“一百八十三,一百八十四……”
宴好在這上面有強迫症, 不數到整數就難受,他正數著, 眼看就要數到兩百了,江暮行突然跟他說話。
“你在唸叨什麼?”
宴好的思緒被砍斷, 腦子一白,忘記數到哪了,他下意識瞪江暮行:“都怪你, 害我數亂了!”
江暮行抿唇忍笑:“那你重頭再數一遍。”
宴好看一眼盤子裡的飯粒, 想死,他煩悶地擰眉嘀咕:“你不能等我數完再說話嗎?”
江暮行在對面坐下來:“怪我。”
宴好的臉頰登時一熱,神智也清醒了過來, 他窘迫地咳兩聲清清嗓子:“班長, 你要吃什麼?我去給你點。”
桌子小,江暮行腿長,不好放, 他虛挨著宴好:“點過了。”
宴好“哦”了聲,欲言又止:“你媽媽她……”
江暮行往玻璃杯裡倒茶水:“留院觀察一天,沒什麼情況明天就出院。”
宴好挖一勺炒飯送進嘴裡,口齒不清道:“那個拿了你爸一筆錢的女人,你打算怎麼辦?”
江暮行喝口水, 屈指敲點杯身:“事情比較複雜,我媽說的很混亂,她自己都弄不清具體情況,很多都是她以為,她覺得。”
“要去求證,之後再作打算。”
宴好心裡有小小的鬆口氣,江暮行媽媽說的那些不是全部的真相就好,但願桂姨摻和進來是利的那一方,他試探地詢問:“那先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江暮行點頭。
宴好舔掉嘴角的小胡蘿蔔粒,舌尖掃了掃光澤瑩潤的唇瓣。
江暮行沉著臉拿過桌上的紙盒,抽一張紙巾丟給他。
宴好:“……?”
他抓了紙巾擦擦嘴,用眼角瞥江暮行,不像是嫌他髒的樣子。
服務員端上來香菇青菜面,臨走前看了好幾眼大帥哥,走到櫃檯那裡還跟同事竊竊私語。
江暮行掰開一次性筷子,低頭攪拌麵條。
宴好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在騷,不假思索地從嘴裡蹦出一句:“給我吃個香菇唄。”
說完他就攥住勺子,全身燥熱的快要燒起來,飯都堵不住嘴。
江暮行停下撈麵的動作抬眼。
宴好的睫毛垂搭下來,遮住眼睛,他慢慢嚥下嘴裡的飯菜,仰起臉笑:“我說著玩兒的。”
江暮行夾一個香菇到他盤子裡:“還要不要?”
宴好看著香菇,愣怔地眨眼:“那……再要一個?”
話音落下,盤子裡就又多了個香菇。
宴好的手心裡滲出一層細汗,潮乎乎的,他放下勺子,把手放到桌底下,跟另一隻手扣在一起,用力捏了捏,藉著那股疼痛讓自己平靜下來,儘量看著自然點。
“班長,我感覺你很難懂。”
江暮行繼續撈麵:“平時你遇到解不了的題,我怎麼跟你說的?”
宴好半天都沒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