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好想想!”老爺子說,“想明白了,趕緊去哄。”
“爺爺只認小夏,別的什麼玉穗,還是誰,爺爺是不會認的。”
“我告訴你,要是小夏看上別人了,不搭理你了,你別來爺爺這裡哭。”
沈肆說,“知道了。”
要怎麼哄,她才能不生氣?
獨自在竹園坐了許久,沈肆去找蘇夏。
蘇夏在找書。
放眼望去,木製書架一排一排,均都有鏤空雕花點綴。
大氣神聖,莊嚴肅穆。
這裡的面積很大,像一個小型圖書館,數不清有多少本書。
一角設立著長案,蘇夏站在筆架前,欣賞了一會兒價值不菲的文房四寶,又去看桌上擺放的字帖。
她想起來一件事,小時候進過父親的書房。
李蘭也在,隨手拿了一副字帖給她玩,她不小心弄壞了。
那是父親最為喜愛的書法家留下的。
李蘭說那副字帖很貴,是難得的收藏品。
知道自己闖禍了,蘇夏嚇的大哭。
家裡所有人都指責她,說她不懂事,只會添亂。
從那以後,蘇夏就把自己包裹起來了。
不多看,不多問。
謹慎小心。
也不敢再踏進書房半步。
她忘不了父親看她的時候,那種失望的目光。
也就在近兩年,蘇夏才偶爾被父親叫去書房談話。
但她每次都只是在裡面待片刻就出來。
她不想給身邊的人帶來麻煩。
如果可以避免,最好永遠不要發生。
蘇夏舒出一口氣,老爺子讓她找一本《清雁》,沒說明具體類別。
她沒看過,聽過。
不知道那本書是詩集,還是名人傳記,或者是別的。
恐怕她找一天都不一定能找的到。
在第一排書架上隨意的翻了翻,不出意外的一無所獲,蘇夏看到那些書,頭暈。
她又去一本本的找,還是一籌莫展。
不知道老爺子這麼做,是什麼用意。
想不明白,蘇夏靠著書架,手捧著一本黑皮書,開始觀視這位作者眼裡的荊城面貌。
有腳步聲傳入耳膜裡,是皮鞋踩過木地板的聲響。
餘光裡,在王義的提醒下,男人邁著長腿,步伐沉穩有力地穿過書架,朝她這邊走了過來。
尚未靠近,周遭的氣流有明顯凝結的趨勢,溫度已然變冷。
蘇夏散漫的意識瞬間收攏。
她的後背離開了書架,手捏著書,就那麼站著,直到需要仰視,才能看清男人無可挑剔的臉龐。
任務完成,王義一刻不多停留,識趣的離開。
臨走前,他還對蘇夏投過去一個眼神,意味深長。
蘇夏一頭霧水。
把一個瞎子帶到她面前,這是什麼意思?
兩排書架中間,高大的男人和纖細的女人面對著面,沉默在蔓延。
蘇夏的定力終究是在沈肆面前甘拜下風,她率先開口,打破寂靜的氛圍。
“有話要跟我說?”篤定的語氣。
沈肆的頭側低過來,對著蘇夏,“有。”
蘇夏仰著脖子,這個角度看去,男人是單眼皮,眼睫毛很長,微微翹著,瞳孔漆黑如墨,又似夜幕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