蔑眼神。
手機的主人是個地中海,他說了聲抱歉,快步離開,去接電話。
蘇夏隱約聽見,地中海對著電話那頭的女人哄著,一口一個寶貝,說很快就回去。
想必是接到沈肆出事的訊息,擱下未完的事情,匆忙趕過來的。
類似的應該不少。
畢竟沈肆的手術能否成功,將會直接影響財團的局勢。
很有可能不到天黑,就會知道結果。
“小夏。”
尋著叫聲看到沈源,蘇夏感到奇怪,他不是帶沈蕾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蕾蕾容易聽信別人的話,她心不壞,這次是她太不懂事了,”沈源說,“大伯給你賠個不是,你不要跟她一般計較。”
蘇夏冷淡的抿唇,父親和和氣氣的,讓人願意親近,信任,女兒驕橫跋扈,出口就是尖酸刻薄,倆人沒有一點相像。
“大伯看你衣服上好多血,又不說話,”沈源關心的問,“小夏,你沒傷到吧?”
蘇夏說,“沒有。”都是沈肆的血,滴到她手上,身上,燙到了她的面板,那種溫度到現在都褪不去。
沈源問她,“小夏,你跟大伯說說,當時發生了什麼?”
“送到醫院之前,肆兒就已經昏迷了嗎?”
蘇夏更奇怪了。
沈源為什麼要向她打聽這些?
她剛想說什麼,沈穆鋅朝這邊走了過來。
“大伯,嫂子,你們在說什麼?”
沈源說道,“我問問肆兒發生意外的情況。”
“穆鋅,你爸沒訓你吧。”
“為什麼要訓我?”沈穆鋅笑了笑,“我又沒做什麼錯事。”
蘇夏以為沈源會生氣對方的態度,但他沒有。
聽著他們說話,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蘇夏覺得,沈源對沈穆鋅並不是疏遠,只是不同於對待沈肆時那樣。
甚至更近。
以前卻沒發覺。
沈源拍拍沈穆鋅的肩膀,“我去跟你爸媽說幾句話。”
沈穆鋅的眼皮垂搭著,視線落在蘇夏的左邊臉上,還好沒有腫起來。
他從口袋拿出紙巾遞過去,“把手上的血擦擦。”
蘇夏頓了頓,接住了,實在很難受。
見她沒有拒絕,沈穆鋅的眸光瞬間就暗了下去,隨後有扭曲的激動湧了出來,小心翼翼的。
習慣了在角落裡注視她的背影,即便是忍不住想近距離凝視她,也會偷偷摸摸的。
此時她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靜靜的站著,觸手可及。
他不適應,很緊張,指尖都在抖。
深吸一口氣,沈穆鋅走到斜對面,從玻璃窗裡偷看她。
蘇夏全然不知。
她用力擦著手指,想給白明明打電話,讓他給自己出出主意。
“蘇小姐,我看你臉色不好,要不你還是回去吧。”
聽到程玉穗的聲音,蘇夏的眼角從她那裡經過,又回來。
繼續擦手,她淡淡道,“我沒事。”
掃了一眼硬杵著不走的女人,程玉穗的眉頭向上抬了幾分。
一個人的經歷會嵌在她的性格里面,在日常生活中都會流露出來。
蘇夏只有蘇長洺一個親人,她很在乎,絕對不會意氣用事。
和無腦的沈蕾不同,她謹小慎微,知道自己是什麼處境。
永遠不會魯莽的和沈家對抗,鬧翻,連累整個蘇家,朋友,毀掉已過世的爺爺一手創立的基業,還把自己也搭進去。
所以無論是什麼,必須得受著。
“這裡有我們就夠了,有什麼事,你也幫不上什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