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漸漸平靜。
片刻後,一條人影上岸。
正是容蔚然。
他一聲一聲的咳嗽,臉色很可怕,身上滴著水,整個人的情緒都很反常。
只不過扔了個破打火機,就要他淹死。
容蔚然咳的整個肺腑都痙攣。
餘光裡,女人坐在地上,光著兩隻腳,腳趾頭蜷縮著,是跟性格不同的可愛,他深呼吸,剋制住把人拎到水裡的衝動。
“我水性差點,已經沒氣了。”容蔚然笑出聲,齜著一口白牙,“施涼,你夠狠。”
施涼的左邊胳膊倏然一疼,打火機掉在腳邊,她低頭,雙眼微睜,又緩緩眯起。
“以前沒碰過你這號兒,覺得新鮮,好玩,刺激。”容蔚然把手放進溼發裡面,不羈的往後捋,驕傲又不可一世,“現在我厭了,沒意思透了。”
他擺擺手,“大姐,滾吧你。”
一刻不停留,施涼拿著打火機離開。
容蔚然的眼睛裡冒出鱷魚的眼淚,他用力擦擦眼睛,吸了吸鼻子,嘴裡罵罵咧咧,“操,老子見你跳江,傻逼樣的跟著就跳下去了,還擔心你沉江。”
“你倒好,把老子踹開,心安理得的跑了,也不管老子是死是活。”
容蔚然一拳頭砸在地上,他就是個白痴。
林競慌張的跑過來,後頭還有好幾個潛水員和醫護人員。
“六少,沒事吧?”他看看周圍,“她呢?”
容蔚然置若罔聞。
林競一把揪住容蔚然的衣領,“你把她一個人扔江裡了?”
“不然呢?”容蔚然掏著耳朵,進水了,“她是我的誰啊,難不成我還得陪她在江裡來個鴛鴦浴?”
林競面色鐵青,“混蛋!”
容蔚然將他的手揮開,“林競,別他媽上我這兒找不痛快。”
林競扭頭跟潛水員溝通,滿臉的焦急擔憂。
容蔚然站起身,他看見地上的溼腳印,又來氣了,想把地皮都掀起來。
行,施涼,你有種。
林競在江邊後悔,愧疚,難過死了,他跟施涼雖然沒多接觸,卻在那一面後念念不忘。
這才剛重逢,就出了事。
潛水員多次確認沒有發現目標,林競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岸邊,心情糟糕透了。
口袋的手機響了停,又響,他啞著嗓子,口氣不耐煩,“哪位?”
“林少爺,這邊是皇色,有個女人留了紙條給您。”
“紙條?”林競的音調立即就變了,“她什麼樣子?”
皇色的工作人員說,“她很高挑,長的很美,不知道怎麼回事,身上的衣服都溼了……”
描述的期間夾雜吞口水的聲音。
林競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容、蔚、然!”
此時,容蔚然的車子停在路口,他看見了路邊的女人,也發現她的左胳膊上有一塊青紫,是他拿打火機砸的。
紅燈亮起,車子向前駛去,將那道身影甩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