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在我遇到我家小孩之前,我沒想過找個人談戀愛,也認為自己永遠不會談。”陳仰背上很黏,他疼著疼痛說,“真遇到了,我就什麼都不想了,那不是我能控制的。”
“不受控制……喜怒哀樂全都被別人掌控,豈不是很可怕……”白棠呢喃。
陳仰道:“怎麼會,那是正緣。”
白棠隱約懂了,他還是問道:“正緣是什麼?”
陳仰見朝簡回頭,他和那雙深黑溫柔的眼眸對視,勾勾唇說:“命中註定。”
白棠沒有再說話,他背了陳仰一段才說自己喜歡上了一個人,不敢表白,他覺得對方不會喜歡他這種型別。
陳仰問道:“對方也是任務者?”
“嗯。”白棠的聲音柔和了很多,“他叫向東,不知道陳先生認不認識。”
陳仰:“……”
怎麼說呢,陳仰現在是在經歷人生的節點和幻境,走到哪一步,才會得到那一步的相關資訊,所以他的記憶並不是連貫的,順著來的,他不知道過去這個時間點的自己認不認識向東,他只知道後來的自己是認識的,而且很熟。
白棠在把陳仰送到朝簡背上時,他似是下了什麼決定,抿著嘴淺笑:“如果我下次還能再見到那個人,我想試試。”
陳仰的喉頭一動:“那就祝你心想事成。”
陳仰剛說完,眼前的景物就又變了,他站在體育館的器材室裡,衣服上有不少血跡,但血不是他的,他沒有受傷,只是出了很多汗。陳仰所在的任務背景是一個公司組織的春季運動會。
三十多個任務者們進來的時候,幾百個員工們裡面已經有人感染了病毒,現在外面是人吃人的現象。
大家要逃離體育館。
陳仰坐在器材室的墊子上面,旁邊是幾個奄奄一息的隊友,他們都是受了外傷,沒有感染。
有人在咳,陳仰循聲看到了角落裡的白棠,他沒有意外。
對白棠來說,他陳仰說要跟喜歡的人表白是在冬天的任務裡,此時是春天。
一個季節過去了。
然而對陳仰而言,不過是瞬息間。
陳仰很怕這是跟白棠告別,他的預感來得措手不及。
“白棠,你怎麼樣?”陳仰走到角落,蹲下來看白棠。
“你,你不應該離我這麼近。”白棠喘著氣,胸口的每一下起伏都很吃力,“萬一我感染了,就會攻擊你。”
陳仰看他的瞳孔:“你沒有感染。”
“以防萬一啊,你是老前輩了,懂得不可能比我少。”白棠的腹部少了一大片血肉,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刮掉的,他看起來像是跟血泊融為了一體。
陳仰感受不到白棠的生存意志,不好的預感在那一瞬間瘋漲,他沙啞道:“你跟你喜歡的人表白了嗎?”
“表白了。”白棠說,“不過他沒聽見。”
白棠潮溼的桃花眼眯了起來:“我趁他睡覺的時候,偷偷跟他說的。”
陳仰翻了翻揹包,裡面沒有什麼處理傷口的藥物,這幾乎已經預示了結局走向,他將揹包的拉鍊攥住:“那你說了有什麼用。”
“我還是怕……第一次喜歡一個人,不自信,自卑。”白棠看著虛空,前言不搭後語,“幸好我沒說。”
陳仰清楚白棠的意思。
任務者在刀尖上走,說死就死了,各種感情都伴隨著鮮血和掙扎,某個任務者的離開,有可能會在某個隊友的記憶裡劃下一道永遠不能癒合的口子。
白棠又搖了搖頭,否定自己:“不過我說不說,都不可能影響到他,我就只是他的一個普通隊友而已。”
陳仰說:“你們不止一次合作過,你是老隊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