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仰說:“那你記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來過這裡?”
珠珠的眼神有些渙散:“小時候。”
陳仰盯著珠珠看了一會才垂頭翻照片,她拍得很細,邊邊角角都拍了。
“我剛進鎮的時候就說了的,你們不信,後來我不敢再說了,就拍下有印象的地方,想著回去研究研究。”珠珠自說自話,“拍著拍著,我就想把整個鎮子都裝進手機裡。”
陳仰問道:“你家是哪的?”
珠珠說:“青城。”
陳仰抬頭對珠珠微笑:“我也是青城人。”不等她有反應,他就又說,“我北郊的。”
“我是南郊。”珠珠似乎有種見到老鄉的情懷,明顯的放鬆了很多。
陳仰跟她聊了半個多小時,主要圍繞著她記憶裡的小鎮,細節上面能問的都問了。
等珠珠走後,陳仰的表情就脫離控制,他坐到朝簡對面,帶著滿頭的問號。
朝簡把一大把捏成粉末的奶片丟到陳仰懷裡。
“哥哥,成年人要學會自我整理,自我遮蔽,自我消化,不要一有疑惑就想知道答案,沒那麼回事。”
陳仰:“……”
“我懂,這個世界多的是科學無法解釋的迷題,可這跟我要問你的沒關係。”
朝簡直白的說:“我不知道。”
“告訴你很多遍了,我不關注別人的事。”他又不耐煩的說。
陳仰只好把珠珠相關的疑問塞到角落裡,儘量單獨放,不跟其他的混在一起,免得打結。
當夜又下起了開水雨。
二樓有人。
陳仰焦躁不安的時候,朝簡把他揹包裡的紅傘拿出來,丟給他。
陳仰很快明白過來,這把傘能防外面的雨。
他強迫自己忘掉傘是女鬼的事,在房裡把傘撐開,比了比說:“只能容得下一個人。”
看來這趟要他自己跑。
陳仰沒多耽誤就要出去,朝簡喊住他,扔過來一根柺杖。
“帶著。”朝簡說。
陳仰接住掂了掂,拿著防身,他打著傘開門的時候,背後再次響起聲音。
“算了。”朝簡的口氣冷硬暴躁,“你快點走。”
陳仰無意識的說:“我一會就回……”
沒說完就被丟過來的柺杖打斷,朝簡赤著腳站在床上,深諳不明的眼盯著他:“還不走?”
陳仰回了個無奈的眼神,要不是你喊我,我現在已經快上樓了。
“我走了。”陳仰開啟門出去。
房裡變得寂靜,又轉為死寂,朝簡跳下床,左腿抖了抖,他走到門邊,跟門較勁似的瞪過去。
過了半響,朝簡的喉嚨裡發出模糊的聲音,他抿緊唇蹲了下來。
陳仰腳步飛快的打著傘去客棧大堂,二樓傳來哼聲,沒有調子。
這聲音聽起來既難聽,又讓人發毛。
陳仰的腦子裡冒出一個猜測,他收起傘拎在右手裡,左手捏著金屬柺杖上樓。
拐過樓道,陳仰看見樓梯口站著一個女人,她一隻手垂在身側,一隻手捂著牆,嘴裡還在模糊不清的哼著。
就在這時,女人歪著細長的脖子,往下看。
她的衣服破爛,蓬頭垢面,整張臉都是燒傷,看起來猙獰可怖。
陳仰停在樓梯上面,眉心一擰,是土地廟的女瘋子?
女人的嗓子好像也被燒傷了,說不了話,她張大嘴巴,半天只發出一個類似“荷”的音節。
聽著像沒什麼意義,又像是在笑。
陳仰冷不丁的想起了周寡婦的叮囑,她說女瘋子一見到年輕男性就會撲上去撕咬。
他剛想到這一點,樓梯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