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多就是有的會覺得噁心。
死屍的樣子再恐怖,都不會讓他像見到鬼那樣,站在昏厥的邊緣。
不然他就完了。
陳仰腳一踢,細碎沙子揚起來,蓋在了一個紙團上面,他又是一下,兩個紙團都埋在了沙子裡。
“什麼時候說的?”陳仰問趙元。
他印象裡沒這個事。
“早上。”趙元說,“我們剛出帳篷不久。”
當時他聽了很震驚,沒想到何翔睿連這個妙招都能想到,他還懊惱怎麼自己沒想到這一茬,今晚他也試試。
接著就聽何翔睿說沒效果。
那時候趙元也只是一邊遺憾竟然不行,一邊透過給何翔睿講道理來安慰自己,現實世界的那套在任務世界沒用,他怎麼都沒往規則上想。
之後話題就扯開了。
陳仰回想了一下,那個時間段,朝簡在給他捲袖子,他在看對方卷,沒怎麼留意。
“何翔睿只跟你說的?”
“聲音是不大……”趙元嘴一哆嗦,“不止我,還有文青啊,文青也在旁邊,他肯定聽到了。”
“他不像我腦子笨,他知道這是不行的吧?!我找他去!”
趙元轉過身就卡住了,沒意義,那個時候,何翔睿已經觸犯禁忌了,文青知道了也沒辦法。
不過……
說還是要說的啊。
有了發現,不是應該告訴其他人嗎?
萬一別人不知道何翔睿的死因,陳仰又沒及時分析出來,今晚或者明晚有人也那麼做了怎麼辦?
趙元的眼眶一紅,線條青澀卻不失堅韌的肩膀塌下來,他又氣又無力,文青那傢伙根本不管別人死活。
“消失了。”馮初呢喃。
何翔睿的屍體,屍蟲,空氣裡的腐爛味道,所有的都沒了。
像是沒存在過。
一陣陣的海風從幾人的身前穿過,依然是海水的腥鹹。
棚子裡的風鈴被撩撥著,發出一聲接一聲的清脆響,那聲音裹滿了海邊風光,衝擊著所有人的耳膜。
陳仰懷疑何翔睿真正的死因不是他沒有好好睡覺,
是他用東西堵住了耳朵,試圖不讓自己聽到外面的動靜。
他的那種行為代表著,聽到了裝作沒聽見。
這才被鬼殺了。
陳仰把自己的猜測分享了出來,他說:“我懷疑女鬼當年向帳篷裡的人求救,對方當作自己沒有聽見,沒幫她。”
“好複雜啊。”趙元用手背蹭了下嘴角,可又感覺很簡單,好像整件事的前因後果都在腦子裡,就是順序沒調對,接不上。
一旁的張勁揚忽然問:“在帳篷裡玩手機算觸犯禁忌嗎?”
趙元說:“你玩了?”
張勁揚把雜草似的髒辮往腦後撥:“沒有,我就問問。”
“玩什麼手機,哪有那個心思啊,我在帳篷裡都不敢睜眼。”趙元彎腰去拿礦泉水,漱漱口吐掉,“早睡早起,好好睡覺,是吧哥?”
“嗯。”陳仰說,“你去喊文青過來,我說個事。”
“好嘞。”
攝影師在打量陳仰旁邊的人,他的情緒剛剛遭遇過重創,還沒來得及修復,這就導致他忽略了表面功夫。
他沒有去隱藏自己的視線,顧慮不到這一點。
那視線十分醒目。
像一盞燈,“啪”地打在了朝簡身上。
朝簡如果是吃夠了藥,對於這種情況,他會無動於衷,現在的他沒吃夠藥,很煩這樣的視線。
攝影師的反應能力比平時差一截,他沒察覺到危險,不但看,還說話了。
“為什麼你始終都能這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