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就適合任務世界。
打火機被陳仰偷偷放進了工人的行李裡面。
讓那個鬼跟著他。
陳仰希望工人不要死,鬼是可怕,但也有弱點,規則卻是無敵。
第九候車室外面,孫一行困得靠在書攤邊打瞌睡,瘦瘦一團,廉價西服皺巴巴的,黑色的舊公文包還緊緊抱在懷裡。
朝簡坐在攤販的凳子上,漫不經心的閱讀一份報刊。
陳仰沒少年那定力,一本能捧半天,他碰到什麼就翻什麼,把攤子翻得亂七八糟。
除了手痠,一無所獲。
“我妹在就好了,她的夢想是當一名偵探。”
陳仰不由自主的說出這話,一愣,轉而去看少年:“你多大了?”
少年眉頭沒抬,注意力都在報刊上面,陳仰料想他不會回答了,便垂下眼整理書攤,剛理好兩本就聽到一聲:“十九。”
陳仰停下手裡的動作,他說:“我妹還活著就跟你一樣大。”
“你比我小六歲啊。”陳仰喃喃。
朝簡把報刊往書攤上一扔,眉目暗沉:“不行?”
陳仰輕笑:“行啊,怎麼不行,年輕真好。”
後半句若有似無的含糊在唇間,二十五的年紀也不老,他是心態老齡化了,心臟都跟生鏽的機器似的,進了任務世界才體會到劇烈感跟爆炸感。
陳仰想起來什麼,身體前傾:“你還在讀書吧。”
朝簡低眸繼續看報刊:“休學。”
陳仰的眼裡多出幾分好奇:“那你在國外讀的什麼專業?”
朝簡卻沒回應。
陳仰想到自己的專業也沒再說話了。
隨著手不斷觸碰書刊,墨跡的味道沾了一手,陳仰不經意的撓臉,臉上也沾了,全往鼻息裡湧,一下子有點呼吸不順。
“一樓那四個人不知道有沒有查到什麼,怎麼都沒動靜……”
陳仰思量間,一側的扶梯慢慢上行,文青上來了。
“嗨,帥哥,晚上好。”
文青邁著老貓的步伐湊近,身上有跟陳仰一樣的書墨味,一樣的劣質:“有什麼收穫嗎?”
他沒看朝簡,直奔陳仰來的,自來熟的追問:“你是第幾次參加了?”
陳仰對他的印象是裝逼加惡劣,不是很想聊。
“馮老是個占卜師,”
文青豎起手指頂住一本書,指尖靈活的轉動,書也跟著同頻率旋轉:“這次的任務不是直接進來,先有的車票,他在出發前為我們此行佔了一卦……”
文青故意拉長聲音吊胃口,兩個聽眾卻都沒上鉤。
“切,沒勁。”
文青丟掉書,轉身要走,卻在那一霎伸手去拉陳仰套在耳後的口罩繩帶,惡作劇的想扯住再放開。
然後向東差點被打斷手的畫面再次出現。
文青那張乖乖的臉頓時扭曲起來,操操操!我操!
該死的殘腿高個子,竟然很瞭解人體結構,他手上的骨頭沒斷,卻蔓延著不停加劇的疼痛。
文青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發出一聲娘們兮兮的慘叫:“啊!”
候車室裡也同步傳出叫聲。
書攤前的氣氛一變,文青先跑了進去。
陳仰秉著“跟緊”原則,等朝簡拄上雙柺才動身,還不忘叫上地上的孫一行。
那一聲是工人喊的,他說光頭回去了。
文青蹲在椅子上,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拋硬幣:“哇哦,回去了。”
看戲的架勢。
全然沒了書攤前的悽慘。
孫一行抱著公文包駝背垂頭,像是習慣性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恨不得成為一粒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