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為熾立在床邊，端著豆腐腦舉起來，陳霧站在床上，垂頭拿勺子挖著吃。
&ldo;說話的是另一個人，雖然到處都是黑的，但是我就是肯定盯著我的，跟說話的不是同一個。&rdo;陳霧含著滑嫩的豆腐腦，甜的鹹的他都喜歡吃，各有各的好。
晏為熾：&ldo;說了什麼?&rdo;
&ldo;給我一筆錢叫我買土繁衍枝條，如果我繁衍不出來，全村都給我陪葬。&rdo;陳霧挖了勺豆腐腦給晏為熾，&ldo;我一聽就知道不是嚇我，後來沒有聲音了，那個盯著我的視線一直都沒有收回去，像連我幾根骨頭都能看得清，到現在我都記得檀香味，我出了很多冷汗。&rdo;
晏為熾看了眼遞到唇邊的一團軟白，他張口吃掉，眉頭緊鎖著聽。
&ldo;再後來我就又被打暈了，有意識的時候已經在山腳下的窯洞邊了，懷裡有枝條跟一袋錢。&rdo;陳霧抿嘴笑，&ldo;真的是一袋，我在那之前沒見過那麼多錢。&rdo;
晏為熾見陳霧狀態平穩，就也跟著鬆快不少：&ldo;你就拿回去繁殖了?&rdo;
&ldo;山裡到處都是土，哪還需要買土，我感覺錢是給我的，我就用錢買了樹種帶村裡人種樹，那枝條我想管又不知道怎麼管，只能按照我自己熟悉的法子來。&rdo; 陳霧扶眼鏡，&ldo;幾場春雨後長了小白牙，我成功了。&rdo;
陳霧一口一口吃著豆腐腦，聲音有點模糊，好像記憶也塗了層虛影：&ldo;我每養活一株，很快就消失了，他們在我家來去自如。&rdo;
家裡就一個癱瘓在床的，一個受隱疾折磨躲在屋子裡奄奄一息的小孩，一個用瘦弱肩膀背負苦難的大小孩。
小偷進來都要搖搖頭，施捨兩個子的程度。
能有什麼防備，哪有那個精力防備。
晏為熾把陳霧吃空的碗扔到垃圾簍裡，回來牽他的手，揉揉捏捏：&ldo;沒有偷看是誰過來取走的?&rdo;
陳霧搖頭：&ldo;不想知道那麼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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