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無聲地喃喃自語:“是啊,怎麼就死在外頭了呢……”
二嬸碎碎叨叨,老大家兩兒子講的是,他們老么沒日沒夜的幹活太累,沒吃好睡好,心臟有了毛病,不小心就從很高的樓梯上摔下去了,摔死的。
大傢伙不信,一個身體倍棒的壯年人,哪能一摔就死,又不是兩條腿進棺材的老頭子。
“梁錚臉上的那些個傷,真的是,怪多的,都快認不出來他了。”二嬸感慨。衣服裡頭也不知道有沒有傷,擋著了,也沒哪個亂翻死人的身體。
陳子輕繼續通水溝,拿過圓子的手佔到油,把鐵鍬也弄得油乎乎的:“他是勞累過當猝死的,心梗,就咱村裡也有那樣的,前一秒還在挖地,下一秒人就倒下了,叫不起來了,說過去就過去了。”
“南星,你說的心什麼的二嬸不懂,就是突然生病了是吧。”二嬸薅了把幾乎全白了的頭髮,“行,我有數了。”
距離清明還有些天,陳子輕跟梁津川說,要不他們順便把墳上了。
於是他們臨走前去山裡燒紙。
陳子輕站在一處坡上,視線穿過山風和陽光,隨意晃過藏在茅草裡的大墳小墳,他問梁津川,見沒見到梁錚的鬼魂。
梁津川拍打西褲上的灰燼:“沒有。”
“我也沒見到。”陳子輕從坡上跳了下來。
梁錚的鬼魂沒有出現,這是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我走了。
沒有別的想說的了。
……
陳子輕跟梁津川回首城沒幾天,二嬸的電話於一個深夜打到了他的手機上面。
大媽走了。
最有出息的兒子不在了,她就跟著去了。
大媽是趁大伯睡覺的時候,自己吊死在了門頭下面。
陳子輕有點低燒,他深陷在陽臺的白色沙發椅裡,腦子嗡嗡的。
有人死了,又有人死了……
不知道怎麼回事,這讓他有股子發慌的感覺。
按理說,他是靈異120區的宿主,從第一個任務走到了第五個任務,早就習慣了生離死別。
手機那頭的背景音並不靜,村裡不知醒來了多少人,在那叫著喊著,期間夾雜著二嬸的回應,她好像是把鞋跑丟了。
“南星,你們才回來過,這次就別回來了
() ,錢我幫你們拿。”二嬸喘著氣說,“老樣子,大家肯定還都是一百,你們就也那個數。”
陳子輕掐眉心那塊肉,用刺疼提神:“噢,好的。”
又有人喊二嬸,她忙得很:“那先這樣,我趕著去老大家。”
陳子輕在她掛電話前說:“嬸嬸,注意身體。”
二嬸應道:“誒!”
陳子輕和以前一樣叮囑:“有什麼不舒服就及時去縣醫院,別硬撐,現在條件好了,不差那個錢。”
“你這孩子說啥呢,條件好了也不能瞎花,錢又不是大風颳來的,你看梁錚,為了賺個錢,命都沒了。”二嬸嘮叨,“還是要省,我知道你要說啥,該省的省,不該省的就不省,我懂,我耳朵根子都讓你說出繭子了,掛了掛了!”
陳子輕放下手機,他癱在沙發椅裡不想起來。
不一會,臥室裡傳出一串腳步聲,行至他的椅背後面。
一隻手蓋在他腦門上面,涼涼的,他發出舒服的嘆氣聲:“你就這麼摸著我,能降溫。”
梁津川皺著眉頭帶他回臥室,甩了甩溫度計,將他一邊的衣領扒到肩膀下面,露出胳肢窩。
溫度計放進去的那一瞬,陳子輕被冰得抖了抖。
梁津川沉聲:“夾著,我去給你泡藥。”
陳子輕望著他那副肅冷樣子,咳幾聲,緩了緩說:“沒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