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
啊?陳子輕嘴微張,露出一點瑩白的牙齒,模樣毫無防備,軟成一團。柏為鶴抽了張紙巾遞過去。
陳子輕一頭霧水,這是要他擦哪啊?他拿起紙巾擦擦臉跟脖頸,聽見對面的柏為鶴說: “嘴。”
“嘴怎麼了?陳子輕莫名其妙,他伸舌舔了舔下唇,又在嘴角掠了一圈,一抬頭髮現柏為鶴從雙手交搭變成單手扶額了。
陳子輕繼續剛才的話題,又問了一次,他真的很擔心柏為鶴亂來。那就是印證了標註裡的眾叛親離。
柏為鶴揉了揉鼻根: 你應該問,你前夫和你舊保鏢會做什麼。
陳子輕一個激靈,傅延生夏橋正兩人都不講王法無所顧忌,不像柏為鶴,身上一點血腥味都沒有。
那他們會為了繼續跟他糾纏不清,聯手或者各自對付厲正拙嗎?
傅延生拿的估計是奪妻之仇劇本,夏橋正呢,義子以下犯上,繼承義父的所有劇本?蠻有可能,他們都很會給自己加戲,投入進去了出不來了。
陳子輕蹙眉,傅延生跟夏橋正要真打算對付厲正拙,就也會對付柏為鶴。或者借厲正拙的手。
畢竟他們多少都能看得出來,他不把
厲正拙當回事,可他對柏為鶴就不一樣了。陳子輕憂慮起了柏為鶴的安危。
轉而一想,柏為鶴跟他的處境不同,不在劣勢,不會被動防守。柏為鶴既然提點他這件事,就說明早有預料。
陳子輕在心底悄悄鬆口氣: “柏先生,你在垡城見到我脖子後面的蝴蝶之前,不知道你舅舅身邊有個我吧,十四年不是十四天,那麼長時間,你不好奇嗎?
柏為鶴好整以暇: “那你展開說。”
“……”陳子輕說不出來,他本人都不知道。
沒事抖開這話題幹什麼,這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周遭沉悶了下去。
好在廚師推著餐車進來了。
陳子輕看廚師將削成片的松露灑落在意麵上,一口就能吃完的分量,搗騰得這麼精緻。吃得是品味和藝術,不是填飽肚子的食物。
先吃麵。柏為鶴說。
不是一次上完啊?陳子輕拿起叉子攪拌意麵,他在傅延生的別墅裡掌握了刀叉的使用方法,吃哪個國家的餐品都沒問題。
陳子輕吃了兩片松露,他望了望包間投影屏上的菜品介紹,食材由來,以及製作過程,手往酒瓶上摸。
柏為鶴出聲制止: 別喝酒。
陳子輕有種被老幹部教訓的錯覺: 你不讓我喝,那你點。
嘴上親暱的埋怨,桌底的腳也不再僵硬,放鬆地左右晃動,不時蹭上腿間的黑色西褲布料,撩人心絃。
柏為鶴半晌道: “我喝的。”
陳子輕下意識地叮囑: 你也少喝點。
柏為鶴往酒杯中倒一點葡萄酒: “晚上沒有正事要辦。”或許,他令人遐想地一頓, 有正事?陳子輕拿著叉子的手劇烈一抖,如果正事是我,那沒有,真的不會有!
柏為鶴好似隨意一提,並非勢必要問出結果,他品了口酒:“就過生日的事,你前面說夠了,不需要我再做什麼,後面又糊弄我,用要走嚇唬我擾亂我的心緒,試圖將事情翻篇,我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趁這個機會當面確認一下。
你明白我的意圖,知道我的心意卻不挑我,是我一廂情願
?柏總又開始要名分了。
陳子輕哪裡比得上大老闆的口才跟縝密思維,他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緊迫,有些喘不過來氣地結巴著說:“那不是,我,我也……”
柏為鶴耐心道: 想好了說,慢點說。
陳子輕垂眼用叉子在盤子裡刮拉意麵: “你什麼時候對我有,嗯,那種想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