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了,陳子輕規矩地坐著,眼尾耷拉下來,上鉤的眼型流暢而漂亮,他在想事情,絲毫不知自己就是一景,也成了一景。
厲清頻頻打量他,壓低聲音問親人: “二哥,你不是結婚了嗎?怎麼還說他是你的準太太?”“本來是要結婚的。”厲正拙掌起茶杯,看上面的吉祥人文畫。
“那又怎麼,厲清沒等來他的後半句,只好自己詢問, 婚期推延了?”
厲正拙的眼角堆起紋路: 近期於我都沒有吉利的日子,不宜娶妻。
“你還信這個?”厲清想起什麼,語氣前後發生變化,她撫了撫髮髻,欲言又止地說, 你一直信這個。
陳子輕出於宿主的職業素養,他條件反射地豎起耳朵,厲正拙迷信啊?
沒什麼大驚小怪的,這宅子陰氣重成這樣,以他的經驗,搞不好厲正拙養了什麼東西…陳子輕瞥厲正拙,老東西周身籠罩著一股虛弱的氣息,隨時都會兩腿一伸的感覺。
容貌方面卻又好像比柏為鶴的母親,也就是自己的妹妹要年輕,一根白頭髮也沒有,還不像是染的。
算了,關我什麼事。
陳子輕收回觀察的視線: “厲叔,我想回房了。”
去吧。厲正拙昂首, 看著點路,別磕哪兒,上回磕的疤還沒長好。“知道了。”陳子輕對柏為鶴跟他媽媽笑了笑,起身走出了亭子。
厲清出身名門,歲數也上來了,她有意無意見過太多美豔絕倫的瞬間,依舊被剛才那抹笑晃了眼。
這樣的容顏,嫁給她二哥,合適嗎?
厲清沒表露出自己的不認同: 二哥,那孩子的中文名叫什麼?厲正拙失笑: 什麼那孩子,三十多了,比阿鶴還要大幾歲。厲清驚詫萬分: “看不出來。”
竟然三十多了嗎?眼睛神態看著就是個二十來歲的孩子啊,充滿那個年紀的靈動鮮活。
她從茶具裡翻出一隻杯子,拿起茶壺倒了點茶水進去: “那你們年齡相差還是有些大,他家裡……
厲正拙彎腰撿起什麼,吹吹上面的灰塵,厲清看去,那是個鑲鑽的小配件,鞋子上的,她聽見二哥說: “我養到大的。”
厲清旁邊響起細微聲響,她轉頭問站起身的兒子: “阿鶴,這才剛來,就要走了?”“我去上個洗手間。”尾音尚未落下,柏為鶴就已然離開了亭子。
厲正拙滿是欣賞的口吻: “阿鶴的外形融合了你跟妹夫的所有優點,聽力上的殘障毫不影響他的出色程度,他越發穩重了。
厲清瞧見兒子的步伐邁得不小,很快消失在假山拐角,她揉了揉眉心: “今年變了些。”
嗯?厲正拙把小配件放進口袋裡, 哪方面?厲清嘆息: “說不出是哪方面。”
“那就是總體的。”厲正拙意味深長, 男人突然有
變化,多半跟感情有關,沒準你就快要有兒媳了。
厲清無奈地笑出聲: “我都不敢做這個夢。”
嘴上這麼說,厲清心裡頭還是把二哥的玩笑聽進去了,並抱有一絲期望。
柏為鶴上好洗手間,站在水池前沖洗手指,有腳步聲進來,偷偷摸摸關上了門,接著就是一聲叫喚。
“柏先生。”
像到了新環境,膽小容易受驚的貓。
柏為鶴衝著手側頭: “我該怎麼稱呼你,傅太太,未來的舅媽?或者是,和我舅舅那樣叫你,”fairy?
這個單詞從柏為鶴的唇齒間跳出,低沉得讓人心跳加快,怦然心動。陳子輕腰上一麻,不知怎麼脫口而出: “你叫我輕輕吧。”柏為鶴將手從水龍底下拿開,水流聲就停了,他的嗓音十分清晰:qgqg?
陳子輕覺得自己腦子抽抽,不然為什麼讓柏為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