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無人從中傳信,劉意映便與定州城內的訊息完全斷絕了,也不知道張煊發現自己跑掉之後,會掀起怎麼樣的風浪。
在青慈庵住在了小半個月後,劉意映偶爾從前來青慈庵內拜佛的香客口中得知,虎賁軍已經在定州城外二十里處紮了營,就等著攻城了。看來,這場仗已是箭在弦上,形勢十分危急了。
劉意映也幫不上忙,每日便跟著庵裡的尼姑們拜佛誦經。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她已經不祈求能夠大齊的江山能夠千秋萬世,只希望自己的親人能夠平安無事。
很快,叛軍就開始攻城了。不少無依無靠的婦人逃不了,便帶著年幼的孩子來到青慈庵避禍。惠安師太心善,凡是來的婦人,一概都收留下來,陸陸續續這青慈庵便有四五十人在此。人一多,庵中糧食便有些供給不上,也不知這仗要打到什麼時候才完,惠安師太為了能多維持一些日子,便每日只熬了粥分給眾人。
劉意映從小到大都是錦衣玉食的,哪吃過這種苦?加之她已有五個多月的身孕,正是嘴饞之時,沒了東西吃,人便日漸消瘦下來。
冬雪看在眼中,急在心頭。只是如今這世道,就算花重金也買不到糧食。可她又不忍心看劉意映就這般跟著眾人一起熬,她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拿了一錠銀子給劉燕竹留在庵外照應的門房,讓他想辦法弄點吃的給劉意映。
到了晚上,那門房回來了,糧食沒買到,卻不知從哪裡找來一吃產奶的母羊。冬雪大喜,將羊偷偷藏在自己的屋中,每日擠羊奶給劉意映喝。
這羊奶又腥又臊,劉意映一聞到便欲作嘔,可想著自己沒東西吃,腹中孩子又正在長身體,為了孩子,她便強忍著不適將奶喝了下去。她只盼望這場仗能早日結束,日子恢復到從前。
又拖了幾日,有訊息傳來,龍騰軍與虎賁軍正面交鋒,大敗而歸,傷亡慘重,定州已撐不了幾日了。劉意映聽了,心裡很是難受。可她對此也無能為力,唯一能做的,便是日日求佛,保佑家人能平安無事。
這天深夜,劉意映已經睡了,冬雪突然進屋來叫醒她,說劉燕竹來了青慈庵。劉意映一聽,怕田太后有什麼事,慌忙起身迎出來。
一到廳中,便看見劉燕竹站在屋中,一身青色衫裙,外面披了一個黑色的披風,顯得風塵僕僕,甚是疲倦。
劉意映心頭一急,趕緊上前問道:“皇姐,你深夜前來,可是母后有事?”
劉燕竹看劉意映神色驚慌,怕嚇著她,趕緊說道:“意映別慌,母后暫且無事。”
劉意映一聽,放下心來,又問道:“那皇姐此時前來,可是有急事?”
劉燕竹一臉鄭重地點了點頭:“我有大事要告訴你!”
一聽說“大事”兩個字,劉意映心裡便發毛。上回聽到大事,便是劉禎被殺的訊息。因而,她剛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趕緊問道:“到底有何事?”
劉燕竹頓了頓,然後長嘆一聲,說道:“張煊與皇嫂帶著阿哲棄定州城逃了!”
“什麼?他們棄城逃了?”劉意映一聽,大驚失色,“可事到如今,他們還能逃到哪裡去?”
“他們去西羌了。”劉燕竹一臉凝重道,“我也是才聽人說,張煊早與西羌王有聯絡,眼看著定州守不住了,便帶上皇嫂與阿哲逃往西羌!我出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出了城。”
“張煊怎麼能帶著阿哲投靠異族?”劉意映一臉悲色,“他怎麼能做如此不忠不義之事?”
這時,劉燕竹抬起頭來,一臉沉鬱地望著她,說道:“意映,你不覺得,三年後出現在我們面前的張煊,已經與三年前離開雒陽的張煊,完全不一樣了嗎?”
聞言,劉意映一愣。原來不僅是自己有這樣的感覺,皇姐也感覺到了。如今陰冷深沉的張煊,與自己記憶中溫潤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