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主要起身了?”秋霜忙上前服侍劉意映穿衣。
“母后半夜如此哭喊,怕是夢到了什麼不好之事。我去前面看看母后,陪她說會兒話,省得她胡思亂想。”說著劉意映穿上鞋,下了床來。
這時,只聽“呯!”的一聲,冬雪慌慌張張地推門進來。
“冬雪,怎麼如此沒規矩?”秋霜皺著眉頭。
冬雪的臉白得嚇人。她愣了愣,隨即大哭道:“公主,出大事了!”
聽著冬雪的哭聲,劉意映只覺得先前那種心悸的感覺又湧了上來。耳畔田太后的哭喊聲還回蕩著,讓她心頭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她盯著冬雪,顫著聲音問道:“出了什麼事?”
“宛城被叛軍拿下了,陛下,陛下他,他……”後面的話,冬雪似乎不敢說出口,大哭起來。
“皇兄,皇兄他怎麼啦?”劉意映只覺得自己像是一腳踏空,掉進了冰窟裡,從頭到腳都冰涼。可是,她仍存有一絲僥倖,希望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冬雪,你別惹公主著急,你快說啊!”秋霜也催促道。
冬雪將雙手分開,滿是淚水的臉從兩手之中露了出來。一臉悲悽地看著劉意映,怯聲說道:“陛下,陛下被叛軍圍困中箭,駕崩了!”說罷,冬雪便“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天哪,怎麼會這樣?”秋霜捂著嘴,似是不敢相信這個訊息。突然她看見劉意映的身子晃了晃,她趕緊扶著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叫道:“公主,當心呀。”
劉意映轉過頭來,呆呆地望著秋霜,喃喃說道:“秋霜,你跟我說,冬雪是騙我的,是不是?皇兄英明神武,什麼會死呢!她一定是騙我的,對不對?”
“公主……”秋霜抬頭望著劉意映,眼中全是淚水。
“你也要騙我嗎,秋霜?”劉意映拉著秋霜的衣袖,可憐兮兮地望著她,似乎想要從她口中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公主,你,你要節哀啊!”秋霜泣聲道。
“節哀?”劉意映一呆,隨即大笑起來,“我節什麼哀呀?皇兄怎麼可能會死?我皇兄是一代明君,不僅會守住宛城,還會一路向東,收回雒陽,重振大齊江山!你說,他還有這麼多事沒做,他怎麼可能死啊?”
“公主,你別這樣!”秋霜看著劉意映大笑,只覺得心裡害怕得緊,忙叫道,“公主,你若想哭,便哭吧。你這樣憋在心裡,會傷身子的。”
劉意映沒有理秋霜,依舊大笑著,然後說道:“我出嫁那日,皇兄便對我說過,他會永遠像小時候那般,寵我護我的。待我們倆都到了鶴髮雞皮之時,我還是他最疼愛的小妹。”說到這裡,她的眼淚終於傾瀉而出,“可是,皇兄,你怎麼說話不算數呀!你是皇帝,金口玉言,怎可言而無信?你才過弱冠之年,離鶴髮雞皮之時還有好久好久,你怎麼可以丟下我們一屋弱女幼子,就這麼去了?你走了倒一了百了,我們可怎麼辦呀?皇兄,你回來呀!”說罷,劉意映終於忍不住,崩潰大哭。
“公主,你可顧著自己的身子啊!”秋霜忍住眼淚,上前勸著劉意映,“你若再有什麼事,太后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聽到秋霜的話,劉意映一怔。是啊,白髮人送黑髮人,如今最傷心的人,應該是母后。想到這裡,她強行將眼淚憋了回去,點了點頭,說道:“秋霜,你說得對!我不能垮!我若垮了,母后怕是徹底倒了!”
“嗯嗯。”秋霜含淚點著頭,“公主明白這個道理就好了。”
“我去看看母后。”劉意映將臉上的淚痕擦淨,然後便往田太后的屋子走去。臨出門前,她手下意識地摸向自己已經微微鼓起的腹部,心尖不禁一顫。皇兄,是他殺的嗎?若真是他殺了皇兄,這孩子,必是劉家的仇人了,還有必要留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