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好與他多計較,便又跑回溪邊,捧了一捧水給他飲。
如此往返幾次,趙斐飲夠了,才又安靜下來。
崔嬈坐了下來,抬起手,用衣袖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水,微微喘著氣。
趙斐沒有再鬧了,但還是未醒,躺在地上,沒有一絲聲響。
崔嬈緊緊地盯著他,看見他原本青灰的臉上,居然慢慢出現了一絲異樣的紅暈。
她覺得有些不對,忙伸出手,在他額頭上摸了摸。
果然,他的面板,熱的燙手。
她驚了一下。
他受了傷,人正昏迷著,現在又發熱,可不是好兆頭。
為今之計,首先應該為他降熱才是。想到自己小時候生病發熱之時,母親都用浸了酒的溼布巾放在自己額頭來降熱的。可如今,在這荒郊野外,哪裡去找酒啊?
正在崔嬈著急之時,她眼睛一掃,看見身邊那清澈見底的小溪,心底一動。她忙從懷裡摸出一張繡帕,跑到溪邊,將繡帕浸在水中,浸溼後,再撈起來,輕輕擰了擰,然後將繡帕疊在一起,將它放在趙斐的額頭。
沒有酒,但是有水,想必也是行的。
崔嬈等了一會兒,從趙斐的額頭拿起繡帕摸了摸,繡帕已經與他的額頭一般熱了。
她趕緊將繡帕重新放到溪水裡,將它浸溼,擰了擰水,又放在趙斐的額頭上。
這樣弄了好幾次,可一直未見趙斐有降熱,崔嬈心裡不禁有些暗暗著急。
正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地腳步聲。
是翠晴和宋錄來了嗎?
崔嬈連忙站起身來,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見翠晴帶著宋錄正往這邊奔來。
看見二人,崔嬈長出了一口氣,忙叫道:“老宋,你快些過來啊!”
“是!”宋錄應了一聲,腳下跑得更快,翠晴一下便被他甩在了身後。
宋錄跑到崔嬈身邊,對著她行了一禮,沉聲喚道:“姑娘。”
崔嬈問道:“宋錄,你將馬車駕來了嗎?”
“小人駕車在山門外已經等候多時了。”宋錄應道。
“那好。”崔嬈點了點頭,指著躺在腳下的趙斐,說道,“他傷得很重,現在還在發熱。你趕緊將他弄到車上,我們先去尋郎中給他看看!”
宋錄彎下腰,檢視了一番趙斐的情況,然後直起身來,面色有些凝重:“姑娘,此人身上受的乃是刀傷,且來路不明,我們帶著他會不會惹上麻煩?不如,還是將他交給官府吧。”
趙斐是燕王世子,當今皇帝的堂弟,送到官府自然也是行的。可這樣一來,他不曾與林雁歸相處,兩人怎麼生情呢?這不是徹底斷了他與林雁歸之間的緣分嗎?
佛說,世間萬物,有因便有果。崔嬈重生一世,更是相信因果輪迴之說,不想因為自己無意之為,改變趙斐與林雁歸之間的緣分。所以,這趙斐,是一定要交到林雁歸手上的。
想到這裡,崔嬈搖了搖頭,說道:“俗話說,生不入官門,死不下地獄,百姓一般都忌諱與官府打交道。況且,此人我以前見過,他有親戚便住在這附近。我們既然與他相遇,便是與他有緣,救人便要救到底,親自將他交到親戚手中,必定比官府對他的照料好百倍。”
聽崔嬈這麼說,宋錄雖然未反駁,但面色還是有些猶豫。
崔嬈見此,又說道:“老宋,你就別多想了,聽我的話,趕緊將他弄下山去。不然,耽擱了他的傷勢,讓他送了命,你良心如何過意得去?見死不救,小心死了之後下地獄的!”
“啊?”宋錄被崔嬈唬得一愣。
“還不快將他背下山。”崔嬈又催促道。
“是。”宋錄無奈,只好將躺在地上的趙斐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