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一梗,不由得便向後一退,避開了他。
他一怔,雙眉微微蹙起:“真生氣了?”
她抬頭望著他,真想開口問他,先前與樂陵郡主摟在一起那人是不是他。可轉念又一想,問了又怎樣?
君檀花香,已經證明了一切。
再問他,也是自取其辱而已。
他要是不承認,自己能拿他怎麼辦?他若認了,自己又能拿他怎麼辦?她與他,並無婚約,他想要選其他女子,也是他的自由,她憑什麼去幹涉?
見她呆立著,半晌不吭聲,謝潯又叫道:“阿嬈?怎麼不回我話?”
她一怔,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有生氣,只是覺得身子有些乏了,想回房歇息。”
他笑了起來,說道:“我今日在山上跑了一天,都不覺得乏,你就在屋子裡待著,倒覺得乏了?”
“剛才在園子裡等你等到無聊,便四處逛了逛,走累了,便覺得有些乏了。”她淡然說道。
“這便乏了?”他搖頭一笑,見她今晚確實情緒有些不對,可能是有些乏,便輕聲一嘆,說道,“那好吧,明日你也要去圍場狩獵,今日早些休息也好。那我們便回去吧。”
“嗯。”她點了點頭。
“對了,明日燕王世子若要選你跟他一隊,你可記得拒絕他。”他一邊說著話,一邊很自然地攬著她的肩。
她身體微微一僵,想了想,終究沒有甩開他的手,由他攬著,一起往百花林外走去。
兩人相遇的地方,本就離百花林的出口不遠,因此,沒走多久,便出了百花林。
一出百花林,崔嬈便推開謝潯,說道:“我回去了。”
聞言,謝潯撇了撇嘴,說道:“你就這麼走了?”
“不然還要怎樣?”她抬起眼。
“你也不怕我今晚又睡不著?”他望著她,抿嘴一笑。
她一怔。
想到昨晚兩人分別時,她忘掉羞澀,主動在他唇上印下的那個吻,心不由得微微一疼。
她原以為,他與她是心心相印的。
沒想到,與他心心相印的,不只自己一人。
她抬頭望著他,努力將快要溢位的眼淚困在眼中,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別鬧了,我真的乏了。”
見她如此,他神情一怔,伸手向她額頭摸去,緊張地問道:“阿嬈,你是不是病了,要不要找太醫來替你看看?”
“我沒病。”她向後一退,避開他的手,說道,“歇息一晚,應該就沒事兒了。”
“真不用叫太醫來?”他問。
“不用。”她搖了搖頭。
她的病,在心裡,太醫怎麼可能治得了?
“那你趕緊回去歇息吧。”謝潯看崔嬈一臉懨懨的模樣,也不敢再嬉鬧了,溫言說道,“若回去了還不舒服,要趕緊差宮女去請太醫。”
“嗯。”她點了點頭,“那我先回去了。”
“還是我送你回去吧!”謝潯看著她,心裡不知道怎麼回事,有些不安,“你這般回去,我不太放心。”
“你別送我!”她抬頭望著她,勉強笑了笑,“我昨天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還是自己回去比較好。”說罷她也不再看他,轉身便向後走去。
她走得很急,她怕再呆下去,他會看見自己眼中快要溢位眼眶的淚水。
看著她飛快地向前方走去,謝潯忍不住高聲叫道:“阿嬈,明日我還在此等你!”
崔嬈沒有回頭,像是沒有聽見他的話一般,徑直向前走去。
謝潯站呆呆在原地,定定地望著她的背影。
他心頭突然有些發悶,只覺得今晚有些地方不一樣了,可他卻不知道,哪裡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