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功成,他怎能容下司馬家的骨血在這世間?不管怎麼樣,那也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又怎麼能眼睜睜看著皇兄將他殺戮?若是皇兄功敗垂成,司馬曜定會對血洗劉氏皇族,那自己又將如何面對這身上流著仇人鮮血的孩子?那樣一來,自己左右都要受那剜心之痛,所以,最好的辦法便是,她和司馬珩之間沒有孩子。想到這裡,她輕輕一嘆。
聽到劉意映的嘆氣之聲,田太后一愣,趕緊問道:“意映,你為何要嘆氣?難道,難道你與駙馬還未有夫妻之實?”田太后也不等劉意映回答,又自顧自說道,“對了,母后不是給了你一卷閨戲圖嗎?你沒看嗎?你不懂,駙馬也不懂嗎?”
聞言,劉意映的臉一下便漲得通紅,一臉緋紅地叫道:“母后,你怎麼問起女兒房中之事呀?這,這叫女兒怎麼跟你說呀!”
看劉意映這又羞又臊的模樣,田太后知道她與司馬珩兩人多半已經成了事,這才放下心,又語重心長地說道:“母后看那司馬珩,不僅模樣長得好,且知禮識儀,為人謙遜,性格倒不似他那蠻橫的父親。嫁給他,也不算委屈我兒。就是不知,他私下裡對你可好?”
想到今日進宮的路途之上,他握著自己的手說了那番話,劉意映的心不禁輕輕一跳。她抬起頭來,望著母親,笑著說道:“他,他對女兒很好。”
田太后一聽,長出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意映,你可要牢牢抓住他的心才是,說不定……”說到這裡,田太后面上再露哀悽之色,“說不定,到最後,他才是能保住你性命之人。”
“不會有這一天的!”劉意映趕緊搖頭,對著田太后說道,“女兒相信,皇兄定然會從司馬曜這老賊手中奪回原本屬於我們劉家的一切。”
聞言,田太后先是一怔,接著拉過劉意映的手,輕輕拍了一下,感慨道:“是的,你皇兄一定會贏的。到時,叫他為你另選一門親,讓你平平安安地過日子。”
聽到這話,劉意映的心莫名一疼。如果皇兄勝出,必定也會對司馬一族斬草除根,而到那時,世上應該再無司馬珩此人了吧?想到這裡,劉意映心中竟然生出了幾分不忍。
田太后提起劉禎與司馬曜之間的爭鬥,面上不禁露出一臉愁苦之色。如今司馬曜大權在握,劉禎處處被他掣肘,根本無法施展拳腳。可劉禎要從與司馬曜的爭鬥中勝出,其實也沒什麼把握,只能找機會出奇制勝吧?
看著田太后眉頭深鎖,劉意映不想母親為此事所煩擾,便想法子將話岔了開去。
陳皇后所生之皇長子劉垣如今只一歲半,剛會走路,甚是可愛,劉意映便問起劉垣之事。果然,田太后提起孫子便眉開眼笑起來,說起劉垣的趣事更是滔滔不絕,便再不提劉禎與司馬曜之事。
劉禎在前殿的事務處理得差不多了,便派人到安陽宮傳話說,昭平公主的歸寧之宴設在倚蘭殿,戌時開宴。
聽了宮人的傳話,劉意映見此時已經酉正一刻了,司馬珩應該還在等著自己前去叫他,便跟田太后說道:“母后,時候差不多了,女兒這便去藏書閣叫上駙馬一起去倚蘭殿。”
田太后一聽,不以為然道:“何用我兒親自去叫他?派個宮女去跟他支會一聲便是了。”
劉意映笑笑說道:“母后不是讓女兒抓住他的心嗎?在平常百姓家,他是夫,應該由妻子伺候著的。雖然女兒是公主,不用伺候他,但有時候放低身段,想必他也會心存感激的。”
田太后聽劉意映所說之話甚為有理,便點了點頭,說道:“還是意映想的周到,那你便親自去叫他吧。”
劉意映點了點頭,說道:“是,母后。女兒這便先離開,一會兒到了倚蘭殿,再陪母后說話。”
“去吧。”田太后對著劉意映揮了揮手。
劉意映對著田太后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