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西裝筆挺,皮囊也好看,不明白實情的人多會以為是翩翩濁世佳公子。
你好,林茂源伸出手,笑道,你就是珊珊經常提起的兄長吧?久聞瑜淮兄姓名。
這位先生是?曲漾並沒有握手的打算,神情淡淡。
暗流湧動,蔣珊硬著頭皮介紹:哥,這是林茂源,與父親同姓,茂林修竹的茂,源頭的源。
也姓林?曲漾狀似無意問了句,面上又重現社交標準弧度的笑容,幸會。
林茂源眼含探究,不知道他這是在暗示,還是隻是隨意為之。
不再尬聊,幾人先是商量著點了飯菜,等待飯菜上桌期間有一搭沒一搭閒聊。
林先生和珊珊是怎麼認識的?
有天珊蔣小姐的包被人偷走,我離那小偷不遠,便追上奪回物歸原主,這才認識了蔣小姐。
這樣,曲漾點了點頭,可我記得珊珊方才說你是她在文學上的知音。
蔣珊莫名有種帶男朋友見家長的羞澀,聽到這話更是不好意思抬頭。
一個文青心裡邊的知音,這份量可不輕。
啊,林茂源一怔,像是得到了什麼認可,笑得頗為開心,興許是與蔣小姐有緣,我們又見了幾次逐漸熟絡,彼此談論過一些契合的想法,偶爾也互通書信。沒有想到蔣小姐居然引我為知己,這我真是太榮幸了。
此話一出,那些剛才沒有戳破的情愫已經有些露骨,蔣珊心中欣喜與緊張交加。
提了書信,林茂源垂下頭,似乎是有些沮喪低落:只是聽說瑜淮兄和蔣小姐搬了家,可是發生了什麼事?近日寫給蔣小姐的信都沒能得到回覆。
林茂源給她寄了信,她怎麼不知道?蔣珊不解:我我沒有收到信啊。
曲漾驚訝:珊珊沒有給他寫回信麼?
哥,我壓根一封信都沒看到。
蔣珊臉上的困惑不似作假,林茂源心口的鬱氣稍稍撥出,接著就被曲漾的話噎到
毛六最近在識字寫信,每天都去郵箱裡看幾個筆友給他寄來的信,會不會是他錯拿了?
毛六低著頭,肩膀顫抖,臉上憋得通紅,聲線也不穩:對不起少爺,我以為林先生那封是筆友寄來的,應該是錯拿了。
但是我真不是故意的!少爺明鑑。
林茂源臉上的笑容僵住,失去表情管理。
他特意絞盡腦汁,寫下的整整十封情書沒有寄到蔣珊手中,全被一個男下人給看去了?
林先生別介意,曲漾頗為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而後修長的手指鬆開,我想毛六沒能分清,惹出這種烏龍也是情有可原。
林茂源笑得非常勉強,從牙縫裡虛虛擠出一字:哦?
他注意到坐在對面的人盯著他,神色間有些怪異,隨即又釋然了。
林先生文風細膩,感情熾烈,綿綿密密沾沾粘粘,還滿帶幽怨,毛六誤以為是城西小寡婦給他寫的信。
毛六肩膀顫得更厲害,聲線發抖:她給我寫信都是特怨婦的口吻,我以為那幾封寫親愛的,我們已經一天沒見了。我就好像失去滋潤的露水,徒勞掛在葉片上,快要乾涸枯死了。你快來救救我吧,親親我,親吻我受傷的靈魂什麼的人是城西小寡婦。
我是真沒想到,林先生居然也走的是這條路子,這才誤認了。
迎著對面三人怪異的眼光,林茂源現在就快要枯死了。
虐文女主的病弱哥哥六
場面一度極為安靜。
毛六艱難憋笑,攥緊拳頭不停告誡自己:堅持住啊毛六!你是少爺最信賴的心腹,你的素養就是少爺的眼光!不管什麼樣的情況都要大方應對!不過是區區一個林茂源也想讓我破功?
然而他肩膀抖如篩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