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已經勸了好些次,讓蕭明軒先回去,皇爺最近睡眠不好,應該多加休息。
可是蕭明軒就是非要在偏房等候,說什麼都不肯回去。
昭帝皺眉放下茶杯,起身走了出去,秦是非連忙上前給昭帝披上裘衣。
雖然碳爐燒的房間很熱,秦是非作為將來要為昭帝人殉的體己奴才,昭帝的所有事情他都知道。
昭帝確實身體不好了,秦是非看著飯量,睡眠都不斷減少的昭帝,秦是非不用問御醫就知道了。
昭帝緩緩的來到偏房,看著偏房裡跪著打瞌睡的蕭明軒。
“唉,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就這般報答朕的?”昭帝不由的怒聲道。
蕭明軒一來到養心殿,不管秦是非說什麼,他就是跪在這裡等候。
他是儲君,他是昭帝一手培養帶大的儲君,若是昭帝重疾在身而不告知他?
任何人都會不安,可是在蕭明軒心裡沒有不安,只有氣憤。
蕭明軒從小到大都是以君王的方式培養的,所以他在昭帝面前從來就是有什麼說什麼。
君王行正大光明之道,所以蕭明軒從來不會說謊,更不會做齷齪之道。
君王是大乾的掌權者,富有四海,手握天下臣民的生死之權。
可以想象,這樣的人,他們會做蠅營狗苟之事?天下人都在琢磨君王的心思,天下人都聽他的。
所以,哪怕他就是做,他也會大聲的說出來,因為他就是君王。
“孫兒給皇爺爺請安。”蕭明軒沒有回答昭帝的話,而是恭敬叩頭請安。
“哼。”昭帝看著蕭明軒,就知道他仍然沒有打算處置李洪熙,甚至可能想為李洪熙求情。
想到如此,昭帝臉上怒容更盛,儘管如此他依然努力的剋制自己的情緒,只是冷哼一聲。
蕭明軒仍然筆直的跪在地上,眸光低垂,不說一言一句。
“你是儲君,是大乾皇帝,怎麼就會如此鑽牛角尖呢?”昭帝看著蕭明軒不由的怒聲呵斥。
“帝王權傾天下,只要你想,沒了李洪熙,還有張洪熙,王洪熙。”昭帝繼續說道。
“可是,唯獨留不得李洪熙,不安分的因素,就會威脅到皇權旁落,甚至威脅到蕭家的萬世基業?孰輕孰重?你作為儲君,自己不會掂量?”昭帝繼續道。
“哼,你信任他,重用他,可但凡他真有一點不臣之心,你如何應對?”昭帝繼續怒聲道。
他怎麼能不生氣,他能自己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不斷的流逝,他的時間不多了。
現在朝堂的勳貴們,唯一重權在握的事現在就剩下李洪熙了。
所以,若想皇權平穩交替,唯獨是淮王控制紫禁城的戍衛,魏國公控制巡防營,韓王蜀王控制京畿大營。
而李洪熙雖然脫手了北境的控制,但是他們都知道,李洪熙若想拿權,人都可以不去,只需要一封信或者一個能代表李家家主腰牌。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昭帝信任的唯有他們這些蕭家的龍脈子嗣。
昭帝看著仍然垂目的蕭明軒,突然就想自己是不是選錯儲君了,他的這個孫兒太容易信任外臣了。
隨即又被自己的想法嚇出了一身冷汗,現在他身體有疾,不應該突然行廢儲之事。
“起來!咳,咳。”昭帝看著蕭明軒忍不住氣血上湧,同時也開始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