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交給丫頭,讓她照著滿寶紙上寫的法子熱一熱,過一過油。
傅二小姐這才展開滿寶的信看。
信中,滿寶著重描繪了一番昨天撈魚的熱鬧景象,並對上游堤壩的願望,傅二小姐看得津津有味,羨慕不已。
傅縣令中午從前衙回後院用飯時,傅二小姐為表孝心,特意分出了一半的小魚乾,讓人拿到飯桌上。
她覺得這小魚乾熱過之後酥酥脆脆,是真的很好吃。
傅縣令也覺得挺好吃的,一連吃了好幾口,和妻子笑道:“這魚不錯,是新琢磨出來的菜式?”
傅太太看了一眼便笑道:“這卻不是家裡廚房做的,是文芸送到廚房的,還不知道要怎麼做呢?”
“哦?”傅縣令看向二女兒,笑問,“這是從哪家店買的?”
傅文芸見父親喜歡,也有些高興,解釋道:“不是買的,是我朋友送的。”
一旁的傅文萱樂,“是不是那個賣你糖的小女孩?她該不會是想把這小魚賣給你,所以先送你一些嚐嚐吧?”
傅文芸不太高興大姐提起滿寶的語氣,道:“滿寶不是那樣的人,她向來有一說一,這魚是他們家昨天下河撈的,也沒有多少,信上說也只是送來給我嚐嚐鮮而已,以後未必有了。”
傅縣令對女兒們的交友情況並不感興趣,敷衍的點了點頭,隨口問了一句,“他們家是打漁為生?秋魚肥美,若有好的魚讓她送到家裡來也行,該多少錢便出多少錢。”
“不是,是莊戶人家,也是他們運氣好,昨天他們村上游的堤壩破了,衝了好多魚下來,他們家這才能撈這麼多魚的。”
正好吃了一口飯的傅縣令立時被噎住,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
飯桌上的人都嚇了一跳,傅太太連忙去拍他的後背,“老爺,你這是怎麼了?”
傅縣令被卡住了喉嚨,咳得眼睛都泛紅了,傅文萱連忙給父親倒了一杯水。
傅縣令接過水,劇烈的咳了一陣,將氣順過來後一把抓住傅文芸的手,紅著眼問,“你,你剛才說什麼?”
傅文芸也才十歲而已,嚇得不輕,僵在原處結巴的問道,“我,我沒說什麼呀?”
“不,不對,你剛才說他們家的魚哪裡打的?”
“河,河裡……”傅文芸眼睛裡含了淚,傅太太忍不住叫了一聲,“老爺,你這是怎麼了?”
“河裡怎麼會有魚?”
“哎呦,河裡沒魚,那魚在哪兒?”傅太太忍不住道。
傅文芸卻突然醒過神來,道:“說是他們上有村子的堤壩破了,好多河水衝了下來,連帶著魚也衝下來了。”
傅縣令問,“他們村在哪裡?”
“我記得她說過,叫七里村。”
“七里村,七里村……那不是在白馬關鎮嗎?”傅縣令喃喃,連忙問道:“她的信在哪兒,可有說有人傷亡,良田可有被淹沒……”
最後傅文芸把滿寶的信給她爹了。
厚厚的好幾張,滿寶的字已經粗見成效,至少已經可以看了,雖然在傅縣令的眼裡這字依舊稚嫩得很,但他這會兒哪有心情去欣賞字啊。
他一目十行的讀過信,對那些童趣的描寫一點興趣也沒有,他快速的掃完,發現四張紙裡通篇下來只兩次提到上游的堤壩破了,一次是描寫捕魚的時候,表明了一下他們村的河裡為什麼突然出現了這麼多魚,最後一次則是在信的末尾,這孩子許了一番願望,希望明天上游的堤壩再破一次,最好天天破,這樣他們就可以天天網魚了。
傅縣令:……
這可真是,哪裡來的熊孩子呀。
最後傅縣令把信一卷,直接到前衙去了,當天晚上傅縣令就沒回家,聽說下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