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巷要不是一直被李子疏扶著,恐怕他的額頭又要遭罪了。
吳卿,你要不要先回去治治頭上的傷?李子疏看他額頭磕的都青了,自己都覺得好像額頭也跟著疼起來。
是是!老臣告退,老臣告退。吳天巷很是高興,已經全然忘了自己的傷,給李子疏行禮後離去,腳步似乎比來的時候還要輕鬆。
等到吳天巷離開,一直忍著不說話的曾徵實在是忍不住了道:陛下!您怎麼就答應他了!先不說他是秦尋的黨羽,就單單是律法便不能說改就改啊!
這我知道,我會答應也是有原因了。李子疏坐下,用著認真地神色看著曾徵,曾將軍,越澤擅長騎射,甚至能在春獵中年年拔得頭籌的人多嗎?
曾徵猶豫了一下搖頭:硬要說起來越澤在這方面人才並不多,春獵能拿前三的每年也都是那麼幾個人。
而吳卿的兒子就是其中一個。曾將軍,你覺得若是這樣的人死了不可惜嗎?為何我們不能給他一次機會?若是沒有拔得頭籌也就罷了!若是真的拔得頭籌了,免去了他的死罪,讓他到軍隊裡教導其他將士騎射,難道不比死了更有用?
曾徵被李子疏的話給點醒,一下就明白了為何李子疏會幫他。他帶著敬佩地眼神看著眼前年輕俊美的少年,他雖然年輕,想得卻比他要深遠。
臣明白了!是臣的不是,臣思慮不周還請陛下贖罪!曾徵一板一眼地請罪,他的臉上還帶著些不好意思的神色。
李子疏擺擺手:沒關係。其實這件事還有一個好處,等事成之後曾將軍就會知道了。
幾日後,修養了許久的李子疏總算是重新恢復了上朝。當他再次上朝後,總覺得朝堂上發生了些許微妙的變化,雖然改變不大,當時他還是能感覺的出來。
在他修養的時間裡,他都沒看見辛玉恆,問了福子才知道辛玉恆好像是感染了風寒,要臥床休息幾日。他想去看辛玉恆,但又怕打擾他修養,於是便只送了些東西過去,想等他好的差不多了在去看他。
夜裡。春季的夜晚,風吹過還是帶著寒意。奉華殿的寢宮中,瀟虹兒還開著窗子看著頭頂上的一輪明月,心裡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已經好幾夜沒有睡好覺了。即便陛下派人來跟她說,讓她不用擔心,可她內心的焦慮卻是愈演愈烈。
正當她失神時,一個人推開了她寢殿的門,腳步輕盈地走了進啦。瀟虹兒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直到看清了那個人的臉,她才鬆了口氣。
你怎麼才來!你知不知道秦大人已經不許我再踏進朝越宮一步!這些日子來的努力算是都白費了!瀟虹兒看見辛玉恆連忙焦急地說道。
春獵(三)
這些玉恆都知道。瀟妃娘娘別急,暫且忍耐些日子吧。辛玉恆安慰道。
瀟虹兒也明白地點頭。這次的事全然是個意外,沒人能提前預料到,現在她能做的也就只有靜觀其變了。
幸好陛下沒有怪罪,還派人請來安慰我,還送了些東西,我也不是沒希望,至少陛下還惦記著。說到這,瀟虹兒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欣喜。
辛玉恆的眼底閃過一絲輕蔑,但很快便被他掩蓋住:這是自然。最近些日子玉恆不會再來,也請瀟妃娘娘安分守己,等待時機。說完,他便又走進了夜色之中。
他回到了朝越宮的小院,點燃蠟燭,把屋子照亮。身上的痛楚讓他原本就白皙的臉色顯得更加的蒼白。他翻開了自己的衣袖,拿起藥給自己塗抹,燭影下,那些傷痕看來尤為駭人。
前幾日他甚至連床都不能下,恍恍惚惚,半夢半醒地度過了好幾天。有那麼幾次,他甚至以為自己會就此死去,可他還是挺過來了。辛玉恆知道,秦尋是不會讓他死的,他也還不能死。否則,他不可能到現在為止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