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在盯著自己。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在暗處一直有一雙眼睛在觀察自己,像一頭蟄伏的猛獸,但對方似乎又並沒有惡意。
他見過那個人,總是穿著黑色的衛衣,用寬大的帽子蓋住半張臉,最近甚至連口罩和手套戴上了。那個人總是沉默地跟在他身後,絲毫不怕被人發現。
克里斯勾唇冷笑起來。他將頭髮梳向腦後,用發膜固定好,然後換上鞋出了門。
下樓後司機已經在大門口等他了,雖然他現在已經不是宏氏集團的總裁,原本屬於他的權益也都被剝奪,可是那些曾經追隨他的人在得知他要復出後,仍舊願意繼續跟隨他的腳步。
他坐上車的後排,然後閉上眼睛休息。
腦海中那道聲音還在繼續迴圈那句話。
克里斯,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克里斯睜開眼,果然從後視鏡裡看到車後立著一道黑色的身影,他眯起眼,與那人掩藏在帽子下的黑色眼睛對視。
車子發動,很快駛離原地,那道人影也被甩在身後。
“雷薩最近在做什麼?”他下意識開口想問總是坐在副駕駛的費裡,好半晌無人回答,他睜開眼,才看到費裡早已不在他身邊了。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拿出手機直接給雷薩打去一個電話。
那邊忙音,似乎關機了。
罷了,下次當面告訴他吧。
車子也開到了宏氏集團的大樓面前,克里斯收起手機,乾脆利落地下了車,然後大步朝那棟高聳入雲的大廈走去。
——————
飛機起飛時,滾輪摩擦過地面發出刺耳的響聲,引擎發動巨大的轟鳴聲亦是穿透耳膜,只是頭等艙的影響比別處要小一些。
你坐在寬鬆的座位上,頭上的顯示屏裡按照你的喜好播放著電視劇,雷薩坐在走廊的另一頭閉目養神。
菲奇說,因為不喜歡與人共享空間,雷薩出門習慣將頭等艙的所有座位都買下來。可是你覺得這不太像雷薩的作風,他也許只是單純的知道你不想和他挨在一起,所以隨便扯了個理由罷了。
大約三小時後,飛機終於降落在了這片陌生的土地上。從飛機上下來的那一刻,你嗅到一種完全陌生的氣息。
是海浪與陽光雜糅後,潮溼又悶熱的味道。從機場出去後,便有專員將你們帶到預定好的酒店安置行李,因為你有些暈飛機,所以到酒店之後你隨便吃了些東西便睡覺去了。
雷薩在安頓好你之後也急匆匆地出了門,大概是趕著去拍攝場地吧。
這一覺竟直接睡到了傍晚,你被一陣鬨鬧的聲音吵醒,推開窗戶,突然發現半隱雲霧的富士山就在你面前。
它深灰色的山體佇立在海面上,雪頂隱沒在雲海之中,你還沒來得及感嘆,突然發現附近的街道里不知何時已經人潮湧動。
你朝樓下看去,眼前的風景由一片模糊逐漸變得清晰,你這才發現,街上不知何時掛滿了燈籠與風鈴,街邊停靠著許多餐車,移動商鋪各種販賣好吃好玩兒的東西,還有各種新奇的娛樂活動正進行得如火如荼。
人們穿著漂亮的和服浴衣,圍著一座座裝扮華麗的花車,揮舞手臂,一圈一圈地跳著簡單的舞蹈。花車上,赤膊的男人揮汗如雨地敲擊著大鼓,隨著音樂的節奏,花車一點點向街尾行進。
來之前你已經瞭解過,日本每年七月份到八月份正是夏日祭活動舉行的時間。在這兩個月裡,許多神社會舉行祭祀活動,而民間的活動亦是琳琅滿目,令人眼花繚亂。
你看到街邊許許多多賣鯛魚燒、冰淇淋、蘋果糖的小商鋪,一時心動不已,穿好衣服準備下去逛一逛。就在這時,房間的門被人推開了。
一臉疲憊的雷薩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