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樂了,那點子被冤枉的鬱悶一掃而空,接過梅花,蓮步輕移,四平八穩,走到曲櫻面前,把梅花簪進了大氅的絨毛間。
看向太子,「道歉了,也賠禮了。太子殿下可滿意?」
我這一齣戲,太子自然看懂了是在諷刺什麼,他有些不太相信。
這時一個人鼓著掌走過來,讚道:「精彩,太精彩了。同一個地方,叫兩個姑娘平地摔了一跤,這株梅樹大抵是有些晦氣的。」
一個錦衣華服的男子,眉眼和太子有幾分相似,是晟王。
他這一番話,倒是坐實了曲櫻是自己平地摔跤,與我無關。
曲櫻小臉有些白。
太子不敢置信地看她一眼,倒也沒有當場說什麼,從善如流地向我道了歉,「抱歉,誤會姜姑娘了。」
我笑,「沒事。殿下信不信我,與我並無干係。」
他微怔。
晟王見縫插針,「皇弟,本王來接你,正好看見這一幕。既然事情已經明瞭,走罷,前頭宴席快開始了。」
說完,也與我打了招呼:「姜姑娘,今日難得著紅衣,倒是比十里梅花還嬌豔。」
我禮貌地淺笑,並未作答。
見面就當著太子面誇他前未婚妻,蠢不自知。
臨走,我又回望了曲櫻一眼,「曲姑娘身上這件大氅,我沒記錯的話,是我有一年送給殿下的生辰禮物。角落繡了一塊姜。」
我的東西,一般都繡姜花作標記,那件大氅,是當時容鈺惹了我生氣,我臨時把姜花改成了一塊醜兮兮的姜。
東宮的人並不知道這回事,上次清點東西的時候,便把這件大氅落下了。我也是今天看到這大氅才想起來。
曲櫻頓時尷尬地立在原地,不知是繼續披著大氅好,還是脫下來還給我。
太子估計也沒想到這一件也是出自我之手,沉吟片刻,對我說:「十萬銀,就當買下姜姑娘這件氅衣如何?」
我捂著湯婆子,手心裡是暖的,寒風吹不進袖中,「我不缺這一件大氅,也不缺十萬銀,別人穿過的我不要,就當送給曲姑娘了。」
曲櫻僵在原地。
太子臉色微白,還是好脾氣地接話:「那便謝過姜姑娘了。」
我沒再看他們。
十里梅花,灼灼硃色蓋新雪。
寒梅開得最盛的地方,宮人搭了臺,有戲子在臺上咿咿呀呀唱著戲。
我到的時候,人已經很多了。見到我與太子,及晟王一同走進來,眾人目光好奇看著我們。
我並不理會旁人的目光,與相識的貴女打了聲招呼,沒多久就加入了她們討論的話題,談笑間遊刃有餘。
將軍府的嫡女宋雙家世相貌僅次於我,也是京中百家求娶的貴女,談笑的間隙,她問了我一句。
「貴妃娘娘特意迎了一株珍貴的硃砂美人梅,怕是待會要人展示點才藝,當作彩頭的。姜姑娘可喜歡硃砂美人梅?」
若是賞梅宴上拔得了頭籌,肯定是會聲名遠揚,更上一層,也更符合貴妃擇兒媳的標準。
她在問我對晟王正妃的位置感不感興趣。
我緩緩道來:「美人梅,世上寥寥無幾,珍貴至極,誰能不喜歡呢?不過我家中珍品也甚多,這一株美人梅,還是留給更喜歡的人吧。」
意思很明顯,我不感興趣。
宋雙,「我意也如此。」
我與她,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