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不需要再原諒了。
陸上錦不再奢求言逸的原諒,只要他回來,就算一輩子心智幼小,他可以不記得他,也不愛他,只要他願意回家,只要後半生能無憂無慮就好。
愛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有多難,趟過山海岩漿,只想摸摸他的臉頰。
這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也是陸上錦苟延殘喘的唯一希望。
從下巴上淌下來的水在西褲上洇出兩三點淚痕,崩潰的嗓音變了調:“言逸……言逸……我錯了,你不是a3嗎,一開始就打醒我啊……”
也就是抬頭一晃眼,擋住視線的一輛車駛離的剎那,陸上錦看見對面住宅區的玫瑰藤窗底下倒著一個人。
他顧不上把車停穩,拉上手剎就奔了出來,在馬路上湍急的車流中焦急穿行,幾次險些被撞了,緊急剎車後受到驚嚇的車主從窗內探出頭來罵他神經病。
陸上錦被綠化帶的柵欄絆了個踉蹌,跌跌撞撞從鐵柵欄上翻了進去,小心地把趴在地上的言逸抱起來。
小兔子的腺體還脆弱得不足以支撐消耗,大概是能量耗盡之後就昏倒在這兒了。
“寶貝,別嚇我。”陸上錦把言逸攏到懷裡撫摸,釋放大量安撫資訊素給他耗盡能量的腺體加以補充恢復。
言逸手裡攥著一朵從鐵藝窗上揪下來的玫瑰,花瓣被摔得有點鬆散了。
陸上錦毫無形象可言地坐在地上,整潔的西褲沾滿灰土草葉,讓言逸靠在自己肩窩休息。
“唔。”言逸睏倦地半睜開眼睛,看見陸上錦的臉靠得這麼近,呆愣了幾秒。
隨後把玫瑰拿到陸上錦面前,高興地眯起眼睛,笑得甜極了。
“昨天踢疼了你,給你這個道歉,可以嗎?”
陸上錦怔怔接過掉了幾片花瓣的玫瑰,張了張嘴,哽著嗓子說:“……謝謝。”
言逸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這種花吸引,在他印象裡,這是一種有意義的花。
他吃掉了陸上錦的玫瑰,於情於理應該還一朵給他。
“不是你的錯。”陸上錦緊攥著玫瑰深深嗅了嗅,插進襯衫胸前的口袋裡。
“還疼不疼啦?”言逸掰著手指不好意思地問,湊近陸上錦受傷的肩膀,撮起嘴吹了吹,小耳朵羞澀地翹起來,難為情地小聲說,“可以給你摸摸耳朵,別難過。”
陸上錦陰沉的臉終於露出些淡笑,輕輕捏了捏小兔子的耳朵。
言逸低下頭臉頰微紅,敏感的小兔耳捲起來,羞赧地從陸上錦手裡抽出來。
陸上錦貼在他耳邊問:“我可以親一下耳朵嗎。”
“……”言逸為難地咬著嘴唇,充血發燙的小兔耳輕輕在陸上錦嘴唇上打了一下,又立刻捲了回去,小聲嘀咕,“親好了。”
“乖,我們回家。”陸上錦深深吐了口氣,把言逸抱回車裡繫上安全帶。
言逸抱著腿坐在副駕駛,揪著自己的小耳朵懊悔,怎麼能隨便給alpha親耳朵了呢。
陸上錦偶爾偏過頭看看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晚上想吃什麼?”
“你給我做芝麻醬拌茼蒿。”
“家裡阿姨做的不好吃嗎,這麼沒有技術含量的菜還要我親自做啊。”
“你做的裡面……有水仙花的香味。”言逸眨著眼睛認真回味。
陸上錦的視線落在遠處的紅綠燈上,鼻子裡發酸。
水仙花的味道,真的好聞嗎。
他帶言逸回了家,吃飯的時候仔仔細細問了,才知道是言逸把臥室裡一個冰種晴水底的翡翠飛鷹擺件摔壞了,打電話想承認錯誤來著。
言逸洗完澡,香噴噴回臥室的時候,看見陸上錦坐在臺燈底下,拿著摔斷翅膀的飛鷹擺件,專注地在斷口塗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