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發子彈,右手還剩十七發,朝著漆黑混亂的黑影們一槍爆眉心。
三分鐘後,陸上錦飛快下樓,隨手向後打碎了監控。
純黑賓利正從左方路口拐回來。
“怎麼回來了?!我讓你帶他走!”陸上錦匆匆拉開車門,焦急地釋放安撫資訊素,小兔子一定嚇壞了,得好好哄一鬨。
“言言不怕。”
話音未落,他驟然僵住,面前正對著黑洞洞的槍口。
言逸端著手槍指著陸上錦,表情冷淡。
眼神裡含著二十七歲寡淡的憂鬱。
“言言……是我……”陸上錦無措地怔怔站在車外。
刺目的火星兒從陸上錦眼前閃過,他甚至忘記了躲避,呆楞地等著落在身上的子彈和劇痛。
身後傳來一聲慘叫,陸上錦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追來的一個alpha眉心中彈,軟軟倒在幾米遠處。
初春的夜晚依舊冷寒刺骨,陸上錦攏了攏外套,發現心裡的冷是衣服暖不來的。
他在冬天堆了一隻雪兔,無論多麼小心翼翼地呵護著,終究在初春的寒夜裡融化盡了。
言逸吹了吹槍口,下來靠在車門上,低頭攏著火點了根菸,輕吸了一口,涼薄煙霧若有若無地擋著他的眼神。
很久,言逸撣了撣菸灰。
“錦哥,不想說點什麼嗎。”
第70章
說實話現在站在面前的言逸,和陸上錦料想的模樣大致相同。只是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平靜。
心裡做好了被扇一耳光的準備,得到的只是一句雲淡風輕的問話,卻無端生出更淒涼的恐慌。
他靠著車門點菸的時候,火星兒會映在低垂的灰色眼睛裡,把眼裡的孤獨照得更加清晰。
陸上錦想抬起手觸碰他,指尖微微動了動,剋制地攥進掌心裡。
他在心裡斟酌了十多句道歉和挽留,出口卻說的是:“……回家我給你做夜宵。”
言逸淡淡扯起唇角,垂眼看著指間閃動的火星兒:“回家,回你的家嗎。”
“是我們的新家,你不記得嗎?過兩天會有人來改裝書房的立牆。”陸上錦低聲解釋,敲了敲玻璃讓司機滾,免得聽到更多不該聽的。
言逸眼睛裡蒙上一層掙扎的情緒。
他的確記得陸上錦近一年來的體貼呵護,給予自己的疼愛,和十七歲初春落在臉頰上的細雨一樣溫柔。
甚至還清晰地記得他在睡夢裡卑微地求自己別走。
“我之前相信過你一次了。”言逸盡力釋然地鬆開緊繃的肩膀。
言逸的冷淡讓陸上錦毛骨悚然,更加印證了他最懼怕的猜測——言逸會死心塌地喜歡他,僅僅是因為身上有他的標記。
陸上錦轉頭看向別處,極力掩飾自己的痛苦。
周圍有壓迫氣息悄然靠近。
兩人同時察覺到危險靠近,下意識背對著對方,槍口指向不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