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上站了好久,胸口喘個不停,她是真氣到了。
門輕輕被開啟,宛婷在門縫裡偷偷打量她。
謝悠然推開門,有些無奈地看著女兒:“為什麼要給爸爸打電話?”
宛婷說:“妹妹生病了。”頓了頓,她又問,“媽媽,爸爸和你,真的離婚了嗎?”
謝悠然說不出話。
她有想過要告訴女兒這一切,但她不覺得,她們能明白大人的世界。
嘆一口氣,她說:“是的。”
“那他不要我們了嗎?”
謝悠然本來想說:“是啊,不要你們了,他要錢要瘋了,要兒子要瘋了,要女人要瘋了,他不要你們了!”但是,她不得不硬生生忍下這一口惡氣,撫了撫宛婷的頭說,“怎麼可能?他是你們的爸爸。他太忙了,所以不能來看你們。”
然後,她居然還能開玩笑,她問女兒:“是不是爸爸比媽媽還好啊?有媽媽在你們還不樂意?”
宛婷忙搖頭。
宛妤則在床上向她伸出手:“媽媽,我要你。”
謝悠然笑。
她把大女兒牽回去,抱著兩個女兒倚靠在床頭有些疲憊地說:“婷婷,還有妤妤,爸爸媽媽不管怎麼樣了,你們都是我們的寶貝。”
她實在不願意講這個話,然而,她更不願意讓宛婷覺得,她是被拋棄了的。
她素來像個小公主般被捧在手心長大,她生下她,沒有給她完整的家,但也不能把她的恨,轉嫁到她們身上。
她不想當聖母,她恨宛南平,從來沒有這麼恨過,但是有些氣,只能自己受了。
如果她在孩子們面前糟蹋她們的父親,其實也是在糟蹋她的孩子。
她必須記住這句話,才能忍到心頭滴血了,還可以笑著跟孩子說:“爸爸很愛你們的。”
其實很久以後,謝悠然是真心感謝宛南平的,他一次又一次出乎她意料外的決絕逼得她無法回頭,斷了幻想,讓她不得不比她想象中更快地接受已經離婚的事實,而不去考慮什麼愛不愛了。
她也沒有再折騰自己,愛情多虛幻,就算她變成彭鳳那樣的又怎麼樣?
他不愛她了,所以她做什麼都是多餘的。
就像他們勸她的那樣,與其想著怎麼整倒他,還不如先整理好自己。
回家之後,她開始在網上投簡歷,看報紙上的招聘啟事,學習對她而言,已經非常陌生的面試對話。
在一次應聘財務助理的招聘上,對方問她:“為什麼你這個年紀了,還只對這麼個小職位有想法?”
謝悠然說:“我已經很久沒工作了。”
“那為什麼還要出來工作?”
潛臺詞是,她已經跟社會脫節了。
謝悠然不知道該不該為自己悲哀,三十二歲,不算老但也不年輕了,她找不準自己的人生方向,也找不到自己在這個社會上存在的價值。
人家說,每一次的拒絕都能讓自己的臉皮增加一厘米的厚度,她做不到。
到最後,她幾乎是不太想要去面對那些恐怖的面試官了。
在再一次失敗而歸的時候,謝悠然洩氣了。
出來的時候不曾想遇到了葉唯安。看到她,她似乎很吃驚,問:“你怎麼會在這?”
謝悠然有些囧迫:“我想找點事做。”
“找到了嗎?”葉唯安語氣溫和。
謝悠然搖搖頭。
葉唯安看看時間,就說:“我們一起去喝一杯吧。”
兩人挑了家咖啡館,點了些東西坐了下來。
這個時間點,咖啡館人氣不是很旺,但佈置得十分溫馨。葉唯安不時接上一兩個電話,看得出,她很忙。
謝悠然很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