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症,又聽到衛沉母親說的話,忍不住難過。
“阿姨生這麼大的病一定很難受。”
更難受的是,除了病痛,還有更多來自現實的其他痛苦盡數壓下來,把一個三十四歲的女人壓得憔悴不堪,微小脆弱。
周曉月只是看著,想一想,心裡就覺得苦。
何況衛沉媽媽是自己一路親身經歷過來的,苦得幾近麻木了。
霍長英看周曉月眉毛都垮下來,掩著漂亮的杏核眼,可憐兮兮的,柔聲哄她:“等做完手術,阿姨肯定會好的。”
那手術之後呢?
周曉月還想追問,但是馬上她就想到霍長英說過了關於“之後”的安排:
他會幫忙給衛沉母親換醫院,換城市,給衛沉換學校。
霍長英的佈置細密周到,讓周曉月找不到還可以插手、憂心的地方。
她不禁冒出一絲茫然。
當她完全沉浸地享受著霍長英的照顧時,周曉月從來不會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但當她嘗試脫離,周曉月又發現,無論她到哪裡,做什麼,哪怕是和霍長英沒有關係的事,好像也全都繞不開霍長英。
就連周曉月認識衛沉這個新朋友,最終還是透過霍長英解決的麻煩。
這種溫柔瀰漫、擴散,籠罩在周曉月世界裡的每一個角落,拂過輕風,蒙著薄霧,隱隱約約,卻又無處不在。
‘滋滋……’系統察覺她的無措,也說出一句,‘會慢慢好起來的……’
周曉月都不知道系統是在安慰衛沉母親手術的事,還是在安慰她面臨的真假千金現狀。她在腦子裡戳系統:‘真的會好嗎?”
周曉月有點懷疑了,‘你在學校裡還一直催我,到醫院就不吱聲了,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等著……’
系統截出護士的話來,不知道打著什麼啞謎。
不過這也不是系統故意的,但凡系統能多說出一些,而不是“滋滋”亂響,周曉月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迷茫。
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情況。
霍長英也探究地看過來,溫和的眼神深處沉著一絲深意。
“周曉月,你這幾天是不是都在擔心衛沉媽媽的事情啊?”
周曉月被看得心一跳,她躲閃著霍長英的目光,藉著低頭的動作移開視線。她其實不只是為別人的事操心,還在煩惱身世的問題。
但是周曉月什麼也沒有準備好,還不想那麼早透露這個秘密,就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
她待不住,又想到手術的事,就主動說:“霍長英,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幫你拿糖水。”
霍長英不禁微怔。
他太習慣了照顧周曉月,甚至決心把這件事變成一個條必須執行的規則,以至於周曉月不接受,還想要拒絕的時候,他會難以忍受。
霍長英更沒想過。
有一天,周曉月也會反過來照顧他。
少女對他的關切其實是一樣的,那雙大而圓的杏眼中盛著一汪靈動的清水,她直直看過來,就把霍長英的身影映入其中。
霍長英掩住皺眉的衝動,他笑著開口:“不用了,我自己去吧。”
他又很體貼,“你想喝嗎?我幫你也拿一杯。”
“行了,你還要抽血呢,你別動。”
周曉月按住他。
霍長英不太適應,他仍然想要抓住主動權,可是周曉月把對衛沉那邊的關心放回到他身上,讓霍長英略微滿意。
他稍微鬆懈,周曉月就一轉身,跑去了前面的問診臺。
現在再提出跟著,就有些太奇怪了。
霍長英只好先在原地站著,緊緊盯著周曉月的背影。他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