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周曉月,真是羨慕你啊!我什麼時候能找到一個人幫忙排隊打飯啊?”
程從浩發出牢騷。
然後他掐尖了聲音撒嬌,有點模仿周曉月的意味:“霍長英,你怎麼只幫她打飯,不幫我,好偏心啊!”
陳平翻了一個白眼,“你吃你自己的飯吧!”
霍長英沒有理會他們,周曉月卻有些坐立難安。
其實她是想要自己去打飯的,卻被霍長英按住了。他說得很有說服力:不如趁這個排隊的時間背幾個單詞。
一旦霍長英擺出這種教育人的姿態,周曉月就很難應對。
周曉月原本就聽霍長英的話。尤其是經過十七年放縱後,她有一種突然覺醒的差生羞恥感作祟,對老師、長輩這類人抱有難以言喻的歉疚。
霍長英不是她的哥哥,不是她的爸爸,當然也不是她的老師……
但某種意義上,他做完了和那些角色差不多的事情,幾乎佔據周曉月整個篇幅的人生。
他用這種方式獲得了對周曉月的教導權,並且讓所有人都覺得,天經地義。
直到周曉月忽的開始說,“不”。
“下次,我還是自己打吧。”
周曉月抬眼看向對面一靜一動兩個男生,又轉向霍長英,她很誠實地交代:“我就算坐在位子上,也靜不下心記單詞。”
“噗!”
程從浩不給面子地哈哈大笑,俊氣的眉梢都飛舞起來。
他說話沒把門,一高興就說漏嘴:“差不多就得了,周大小姐,你真想搞好學習,也別搞到食堂裡來好吧?”
陳平更加清秀斯文,沒有吭聲,但臉上也掛起一抹哂笑。
周曉月咬著唇,不說話了,低頭吃飯。
她雖然一直和霍長英待在一起,但其實和霍長英的朋友圈子並不熟稔。以前周曉月只顧著霍長英,也不管他們怎麼看待自己,現在周曉月就明白過來,他們也看不上她。
周曉月的心微微抽緊。
因為他們是另一個班上的。周曉月倒不至於像被自己班同學討厭那樣傷心,但她還是感到一點難過。
畢竟,他們是和霍長英關係親近的朋友。
想想也是。
如果周曉月有一個朋友,樣樣第一,出類拔萃,卻偏偏倒黴見的,要和一個毫無優點、永遠倒數的傢伙綁在一起,她也會氣憤不滿的。
問題是,霍長英有為他鳴不平的朋友,更有無數為他不甘、可惜、遺憾的同學。而周曉月,卻連一個這樣的同伴都沒有。
她默默無言,只是垂著細密的眉毛,俏臉一黯,便顯出一股楚楚可憐的失落。
“啪。”
霍長英放下筷子,停住吃飯的動作。
程從浩的笑音效卡了一下,四人桌立刻安靜下來。霍長英收起唇邊的笑意,微微沉聲:“是我讓周曉月抄一些單詞在午休間背的。”
他說清楚情況。
然後,霍長英直言:“周曉月是認真想學習。她起步晚,現階段比較困難。這沒什麼好笑的。”
陳平先看了霍長英一眼,然後清清嗓子,對周曉月說:“咳,程從浩這個人就是有點毛病,你不用理他!”
“我靠!”程從浩暗罵一聲,又就被陳平用肘子撞一下,這才不情不願地開口。
“抱歉哈,我就是以為你作秀給霍哥看呢,但他都說了你是認真的,你肯定認真!”
這話聽上去更像是個諷刺。
周曉月聽得不太舒服。
可是人家已經道歉,她也不好不理。
‘滋滋……’系統安靜了一上午,終於上線安慰。
她的“朋友”來了!周曉月容色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