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月,是衛沉母親手術,又不是衛沉要做手術。你別太緊張了,把他弄得不知所措。衛沉自己會照顧自己的。”
霍長英打斷攔下來。他看不下去了。
那雙溫文爾雅的眼睛裡沒有一絲笑意。
尤其是霍長英意識到,周曉月的呵護、關愛,都是因為另一個少年產生的同情心理而激發出來的,霍長英就一刻也忍耐不了。
這不是一隻狗、一隻貓。
更不是衣服包包。
這是活生生的,進入了周曉月世界的另一個人。
這個人,必須離開。
馬上。
霍長英耐著性子安撫了周曉月幾句,讓她不要忘記自己吃一些。然後他又幫著請了護士過來。
最終確認一遍,一切妥當之後,推床也推了過來,要把衛沉母親送到手術室。
衛沉自覺地站到旁邊,打算自己把母親抬到推床上。和醫院打交道這麼久,他最擅長的就是不麻煩別人,才好竭力換取一些額外的幫助。
他這樣的情況,也很容易被放置到最後,受到冷待。
護士和護工在旁邊看著,沒打算動手。
衛沉自己就可以做到。
他只是看著十分瘦弱,卻鍛煉出一身實打實的力氣,絲毫不虛。只是光看外表,精緻又脆弱,難免讓人擔心。
周曉月就投來了滿眼的憂慮,好像現在就只剩下衛沉的事值得掛心。
霍長英輕咬住後槽牙,才保持微笑地走到床尾那側,“我來幫忙吧。”
只有周曉月的目光重新落到他身上,他才能稍稍滿意一些。
霍長英禮貌地打了一聲招呼,扶住衛沉母親的兩隻小腿,和抱住對方腰的衛沉一起將人抱起懸空,放到推送床上。
護工這搭手,去拉推床。
“謝謝……”
衛媽媽不好意思地道謝,然後就被推了出去。
家屬只能跟到手術室外面等候,不能再進去了。
到這時候,衛媽媽才驚慌起來,她緊張地看向衛沉,想從自己的兒子那裡得到一些支援。他沉默著、表情不變,始終堅定,也必須堅定。
那也是一種力量。
但是在這一刻,衛媽媽更渴望一些溫暖。她先是去看周曉月,少女瑩瑩的目光裡,盡是關切。
最後,衛媽媽的目光又忍不住落在霍長英身上,少年掛著一抹溫和的笑容,撫慰人心。
“啪。”
手術室的大門關上,亮起燈。
少年少女在外面等著。
周曉月先開口說話:“沒事的,阿姨的手術一定會順利的。”
其實她才是三個人裡面最緊張的。衛沉沉默寡言,霍長英從容應對,唯獨周曉月的眉毛皺在一起,兩隻黑亮的眼睛裡全是不安。
她還生怕別人情緒不好,憂心忡忡地安慰。
衛沉鄭重地點頭,低啞地應著“會的”。
霍長英也補充說了幾句,然後,他有意地提起來:“那我也該去抽血區等待了。”
周曉月立刻轉頭看向霍長英,更擔心了。
她露出一副是自己要去插針,抽血的模樣,焦慮得反覆確認:“那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肚子還餓不餓?要不要去廁所?要不要再喝一點糖水?”
霍長英聽得笑了笑。
“抽血掛吊袋,時間長,要乾坐在那裡很久。”霍長英搖搖頭,扔出來一句:“就是會有點無聊。”
衛沉母親營養不足,有嚴重貧血,手術用血量不一定。
但哪怕是需要大劑量毫升,對霍長英這種體格健康、鍛鍊得當的高中少年來說,也完全撐得住。
霍長英也絲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