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甘休的人,她為了自己兒子的地位,特特地大張旗鼓、大費周章地舉行了那個賽馬會,想讓西藏土司見見她孃家的身份地位——可惜情況不盡如人意,如今也只剩了兩日,她能做得不多了,說不準還要孤注一擲。
也不知從何時起,他對這個險些成為自己未婚妻的女孩兒的憐惜、愧疚,就成了恐懼、後怕,這真是難看極了,也小人極了。
蔣氏雖然早就知道林馥環不是什麼尋常女子, 但親眼見了她馴服烈馬的模樣,還是驚得說不出話來, 馬尚德不禁後怕:“虧得是林家沒答應,兗哥兒恐怕招架不起這麼厲害的媳婦。”蔣氏道:“他招架得起誰?西寧王還是昌平公主?”一想到昌平公主, 馬尚德立刻緊張起來:“可算是要把她盼走了。但兗哥兒這樣也不行, 他一直拖著, 總是個把柄在西寧王府手上, 他日算起來,可沒那麼容易說清楚,本來也不是說得清楚的事兒。亭哥兒的婚事要是也因為這個耽擱了, 就麻煩了。修國公家當年多得意、多榮光,如今什麼下場?前車之鑑啊。”
蔣氏道:“也是怪咱們, 把他寵壞了。”
細細說起來, 馬兗卻是老治國公親自慣壞的,他們夫婦親自養大的大約只有馬亭——也不見得多好就是了。蔣氏亦犯了難:“若是早些時候逼著他成親了, 也罷了, 現在他已經油鹽不進了,還能有什麼法子?”
馬尚德咬了咬牙:“他素日和林重越一道玩, 怎麼沒學會人家的聽話,若真的娶了他姐姐,也算是了了咱們一樁心事了。”
誰不想有林徹那樣的兒子?便是林馥環, 即使真是個厲害的醋缸子,那也是個難得的了,單是她的嫁妝之豐, 就越過了京裡大部分的女孩兒——倒不是說馬家需要算計兒媳婦的嫁妝,但女孩兒家裡給置辦多少嫁妝,不也說明了孃家的重視程度?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看的不就是岳家的助力?林家肉眼可見地前途無量,馥環也沒因為只是個侄女兒被輕視,誰娶了她,還愁有什麼事的時候,大舅子小舅子不搭把手?
況且如今還有太子呢,那日一口一個“表姐”,親暱熱絡,侯氏的臉都嚇白了。
“說來也可笑,那林姑娘厲害成這樣,也沒聽說過南安王府上演過什麼全武行,只知道她被東平王府編排的那些胡話了。”
馬尚德笑道:“哪能真的和婆家親戚動刀動槍的呢。那唾沫星子都夠淹沒她了。”
蔣氏嘆道:“那有什麼可擔心的呢?她在雲家夠本分的了,難道我們待她還能比前頭差?”說白了,馬亭也是她親生的兒子,若是馬兗沒有子嗣,過繼自己的侄子繼承家業,對她也沒什麼損失。再者說了,如今馬兗死拖著不成親,難道她就能有孫兒了?況且,說句不中聽的,難道南安太妃剛成親的時候,就大大方方地接受了丈夫的屋裡人,還給她們抬名分了不成?都還年輕呢,怎麼就認定了她不能生,火急火燎地要雲渡納妾了?
馬尚德道:“說這些又有什麼用,活像林家願意把女孩兒嫁給兗哥兒似的。”
“說說都不行麼。”蔣氏說了一通,倒真把自己說服了,發現若不計較林馥環從前嫁過一回的話,她做自己媳婦還真是再合適不過,但說白了,若非馬兗身後有昌平公主這麼個隨時可能放冷箭的“心上人”在,他配什麼樣的女孩兒配不上?而馥環若是沒嫁過那一回,就她家如今這情形,她嫁進誰家都配得婆家客客氣氣地待她,“哎,當年忠勇侯夫人還真跟我提過她,你說那時候咱們怎麼這麼沒眼光,要是當年就把人娶過來,如今不是美滋滋的?”
當年林徵才剛考了武舉,林徹還是個混日子的小孩兒,就是永寧王,當時雖然林貴妃正得寵,可是後宮裡別的皇子公主正在一個又一個地出身呢,還看不出多尊貴,誰能想到林家能有今天呢?當時馥環嫁給雲渡,還都說她高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