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尷尬地道:“哪裡還是國公府呢。只是也沒別的去處。”
賈芸也有些猶豫,劉姥姥道:“若是你們不嫌棄,不如跟我到莊上去,我們那兒雖窮,多餘的瓦舍還有一間,也能遮風擋雨了,在鄉下,她舅舅、叔叔也找不來,等她爹回來了,再接她回去才好。”
巧姐連聲道“不嫌棄不嫌棄”,又歡喜能和板兒、青兒玩,忙一口應下,平兒也鬆了口氣,回去應付邢夫人不提。
馥環安排了人送劉姥姥她們回莊上去, 又去看迎春, 卻見黛玉也坐在她房中,正拿著兩頁信紙在看, 見到她來, 也挑眉, 似嗔似怪地看著她,問:“馥姐回來啦?”馥環只看一眼, 便知她已經全知道了,笑著對在一邊訥訥不語的迎春道:“我就說瞞不過她吧?”
黛玉氣道:“馥姐還笑呢!巧姐兒呢?”鳳姐這一輩子, 善事惡事都做了不少,所謂的“機關算盡太聰明”, 可對她卻沒得話說,為了討好外祖母也罷、確實與她投緣也罷,那幾年她對她是頗有照顧的。巧姐兒出生的時候她還抱過呢,小小軟軟的一團,和昭昭還有點像, 上次去探賈母病的時候還遇上了她, 鳳姐犯了事, 其他人也不大待見她, 她只敢躲在平兒身邊, 哭起老太太來的時候真情實意的,約莫也在偷偷地哭她媽媽。她父母都有那個長相,她自然長得不差,小小年紀已看得出綺麗模樣。外祖母生平最喜歡漂亮的孩子, 若是能活到她長大幾歲,不知道要多喜歡她。
“跟著劉姥姥回她家去了,等她父親回來,再去接她。”馥環嘆道,“你那位璉兒嫂子風光了一輩子,到臨了,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隨手幫的一個老人家,卻有義氣俠氣,肯出來幫她女兒一把。迎春說給她叔叔、哥哥寫信的,寫完了嗎?”
黛玉按著信紙問道:“她舅舅這是犯了國法的吧?”
“犯了,中間還有她叔叔、族兄摻和呢,等她爹回來清算吧。”馥環看了一眼迎春,低聲道,“人家的家事,要不是他家大太太點頭,那些人也不能得逞,說到底他家管事的還沒死絕呢,等賈老爺和璉二爺回來,看他們怎麼處置就是了。”
黛玉又問:“姐姐花了多少銀子?”便要還她。
馥環攔道:“行了行了,你跟我客氣這個,她爹回來了,找那幾個畜生把銀子要回來還我不就是了?還你還我還不是一樣的?我今兒個還奇怪呢,怎麼平姑娘還在當東西要還我錢,平白讓當鋪掙這銀子?”
黛玉怒道:“能做出這種事來的,那銀子在他們手上還能留著?恐怕早就花乾淨了。”
“你放心罷,那位璉二爺又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馥環笑道,“我還真不怕他要不回來錢。就是等他家二老爺知道了,不知道會說什麼。”
賈政還真不是個壞人——尤其是和賈赦、賈珍比起來,他雖迂腐無能,還有些逃避和自欺欺人,但確實沒有害人之心,賈母當年偏心二房,不讓大房管家,雖不合規矩,也是無奈之舉了,若真讓賈赦當家,怕是西府也和東府一樣,被抄得片瓦不留了。只是賈政卻沒能像賈母期待的那樣振興家業,他膽小怕事,又不喜歡親自去管那些所謂的“俗務”,連管教兒子都是一陣一陣的,要麼不聞不問,要麼非打即罵。這次迎春幫著把狀告到了他那兒去,不知他打算如何處理。
“迎春是替你著想,才不想你知道的。”馥環想了想,還是勸道,“你要是怪她,可就完全沒道理了。”
黛玉嘆了口氣,道:“我又何嘗不知呢?”其實不用馥環說,她也知道,她該離外祖母家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越遠越好,否則,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連累了,將來進了宮,本來就該步步小心,到處陷阱,榮國府這樣隨時會生麻煩的親戚,不說躲著,起碼不能自己湊上去。
可是她記得自己才進京的時候,外祖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