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點得當,也就好了。”就連賈璉,也涕淚連連,道:“此事原是我惹下的禍端,並不關奶奶的事,你且放寬心罷!”
鳳姐卻知賈璉的官司不算大,自己的作為被人知道了,才是大事。一時鬱結於胸,那月信不調的老毛病竟是又犯了。她雖年輕,但也知道這病不是小事,又不好跟別人說,只握著平兒的手泣不成聲。平兒呢,又是氣她做事做絕、不想後果,如今才知道後悔,又是憐她病成這樣,如今的模樣著實可憐可嘆,又是心知肚明,她和鳳姐實是一條船上的,不是她平時發幾回善心就能脫得了關係的。鳳姐那些所作所為,她哪一件不知道?想撇乾淨,說自己勸過了,也是沒用。更何況,誰不知道她是鳳姐的心腹?鳳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賈璉哪裡是守得住的人,新奶奶上門來,還有她的活路?故而也是忙著請醫問藥,生怕鳳姐的病真拖成了要命的毛病,平日也勸她:“奶奶先放寬心,官司的事,是王信辦的,別的事王家太太不管,這事總會管的。只要二爺的官司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沒人繼續追究下去,奶奶的事兒又有誰會知道呢?”
鳳姐亦覺得有理,恰逢王子騰把另一個侄女許配給了保寧侯之子為妻,王子騰夫人便時常來接鳳姐回家張羅。賈母等本心疼鳳姐,要同那邊說鳳姐病了,不便回去忙碌。鳳姐卻似攀住了救命繩索,強撐著要回去幫忙,還對賈母道:“都知道我叔叔是九省都檢點,都察院上下他最是相熟的,如今二爺的官司落到了忠順王手裡,誰知道忠順王能找到什麼由頭來治二爺的罪,我如今不趁這個機會回去在嬸嬸面前多說幾句好話,難道等二妹子出了門,嬸嬸親近了那邊的侄女婿以後才去套近乎?”
這話卻是說到了賈母心坎上了,因那保寧侯並非四大家族這一邊的人脈,以前王家有什麼事,也從沒見保寧侯府的人來往過,如今王子騰卻親自促成了這門親事,難免要讓賈母心裡嘀咕,莫非是看四大家族如今凋敝了,王子騰再嫁侄女,便選了其他的勢力?按理說,王子騰不斷擢升,對四大家族來說是有益無弊的,但若是他覺得薛、史、甚至賈家不再值得做姻親了呢?如今嫁給保寧侯之子的侄女兒雖不及鳳姐和他們親近,卻也是王家數得著的侄女兒了,保寧侯又是如今如今新起的幾戶人家之一,王子騰日後簡直可以預見地要和那邊來往密切了。這時候,也只得讓鳳姐這樣的賈家媳婦去多走動走動,好維繫兩家的關係了。
說到底,還是怪賈家這麼多年來,沒在朝堂上出個得力的人啊。賈母長嘆了兩聲,囑咐平兒等要小心看著鳳姐,別讓她太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