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親封的明珠族姬,品級與郡君相同,難道哪家郡王府派人過來,你們也是說趕就趕的?”那門房才眯著眼睛看了她們兩眼,見她們穿著、打扮均是不俗,連送她們來的馬車都富麗堂皇的,才去通報。迎春果然命他速速請她們一見,門房不情不願的,放紫鵑和茜雪進去,嘴裡仍在嘟嘟囔囔地抱怨著迎春:“使什麼太太威風呢,還當自己是國公府出來的不成?倒學起別家太太交際應酬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樣兒。”
茜雪隱隱地聽到了,拉了一把紫鵑的袖子,紫鵑咬牙,輕聲道:“先別吱聲,我們見了表姑奶奶再說。”
她心裡也犯嘀咕,便是迎春性子再怯懦、管不住下人,她也是這孫家明媒正娶的太太,父親還是正三品的一等獎軍,何至於這門房就這麼明目張膽地說她了?但見了迎春,不禁大吃一驚。只見那屋子空落落的,什麼擺設都沒有,迎春身上穿的還是舊衣裳,也沒什麼首飾,明顯地消瘦了不少,眼睛哭得腫成了核桃,見到她們倆,眼淚止不住地流,只是看著屋裡的婆子,不敢開口。還是繡橘開口,把那兩個婆子支出去了,她這才握著紫鵑和茜雪的手道:“想不到你們姑娘竟然還記得我,我嫁過來這麼久了,你們是頭一個來看我的。”
紫鵑原還想問問迎春過得怎麼樣,此刻也不必再問了,眼見著是不如何的,便問道:“表姑奶奶回過榮國府麼?那邊老太太、太太知道了嗎?就沒有派人來敲打一下表姑爺?”迎春道:“回過了,老太太如今病著,並不敢拿這些話去煩她的心,二太太也知道了,陪著哭了一場,留我在紫菱洲住了三天,勸我忍著,說過幾年,姑爺回心轉意了就好。”
人哪有那麼容易悔改的?賈赦都多大歲數了,不還是那副老樣子。紫鵑在心裡嘀咕著,又細細問迎春怎麼回事,迎春卻只搖著頭道:“家醜不可外揚,不過是我的命罷了。你們姑娘能記得我,我也心滿意足了。如今說出來,不過徒添傷心罷了。”急得繡橘在旁邊跺腳道:“我的好姑奶奶,林姑娘難道是外人?她如今身份不比往常,說話只怕比那邊鳳奶奶都管用,好容易有個人願意來管管你的事,你不和她說,悶在肚子裡作甚?”迎春卻只流著淚不說話。
繡橘恨其不爭,氣得擰頭出去了。待紫鵑和茜雪走時,卻又悄悄地拉著她們,把迎春在孫家受到的打罵粗粗地學給她們聽了,又囑咐道:“我們姑奶奶的性子你們是知道的,是個不頂用的,那邊
太太也不敢管,也不敢叫老太太知道,你們姑娘要是還記得往昔的情分,救我們姑奶奶於水火,我替姑奶奶給你們姑娘磕頭,今生來世做牛做馬地報答你們。也不要你們姑娘為難,就派個管事的,來和那姓孫的說一聲,讓他知道姑娘也是有些體面的親戚的就行。”
茜雪含著淚道:“二姑娘在榮國府的時候,不管如何,也沒短過吃穿,怎麼嫁了人,反到了這步田地!”又應道,“好妹妹,你放心,我們一定去求姑娘。”
繡橘苦著一張臉,看著她們,眼裡竟是哀求:“你們快些,這姓孫的真的不是人,家裡的丫頭、媳婦已經被他淫遍了,我們這幾個陪嫁的,他也不顧忌,我們姑奶奶你們是知道的,哪有本事攔著?也是我拿那邊貴妃娘娘說話,他才不敢對我們房裡的人下手,也撐不了多久的,咱們也是從小長大的情分,就為了我的命,求你們求求林姑娘。”她也是沒想到,到頭來,願意出手拉她們一把的,竟然是原先在榮國府孤立無援的林姑娘,掌管家事多年、彷彿無所不能的王夫人、鳳姐,或者最體貼女孩兒的寶玉,都只能袖手旁觀。
紫鵑她們也沒料到迎春和繡橘的處境竟難堪至此,啞著嗓子應道:“你放心。”便匆匆回去了。
黛玉此刻卻不在漱楠苑中,正在韻婉屋裡逗弄小侄女。紫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叫了個小丫頭去請她回來。王嬤嬤和雪雁她們見她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