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了。”
幾時真有王子因為打死一兩個無關緊要的人就入獄了?義忠老千歲和忠定王做了那麼多事,可是要不是最後得罪了上皇,什麼事兒都不會有。但這種話刑部員外郎可不敢當著忠順王的面說——當著誰的面都不敢說,小命要緊,他也只能迂迴著說:“天下百姓,皆成婚姻,如果有了前例,往後夫妻間的家務事都要打官司,官府也只能按前例判的話,天下間該有多少夫妻離散,多少子女得不到撫養呢。”
忠順王皺眉道:“天下間那麼多夫妻,倘若有了前例,一個人打死打傷了另一個,只因為是夫妻,就得輕判,不痛不癢地打幾個板子,你猜會有多少膽大妄為之輩動歪心思?你好歹也是刑部的人,大興律法擺在那兒,這要通融,那要變通,你怎麼不乾脆上書陛下,索性把國法改了?”
刑部員外郎忙下跪高呼不敢。
忠順王見著劉遇的時候像是還有些憤懣:“連刑部的人都不把國法當回事,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劉遇“噗嗤”一聲笑起來。在木蘭圍場之事發生前,這位忠順王叔可從來不是會把大興律放在眼裡的人,可真是形勢迫人,要是擱兩年前,誰也想不到忠順王也會成為這樣裝模作樣、生怕別人不滿意的人,他笑夠了,方正色道:“王叔說的有道理。只盼日後再有類似的事,哪怕遞訴狀喊冤的不是林博士,而是個平頭百姓,官司也能按國律判。這就是御史臺要忙活的事兒了。”
忠順王當初去御史臺的時候,也沒想到這差事竟然要幹這麼久,或者說,竟然能幹這麼久。皇帝對他也算是厚道了,木蘭之事後,連他自己都沒想到,竟然還能在朝堂上施展拳腳。但他也明白,倘若他做了什麼讓那位帝王不滿意的事兒,這份自由也就到此為止了。
皇帝比太上皇大方得多,但他到底是太上皇的親兒子。那麼劉遇呢?有朝一日他登上那個位子,又是怎樣的做派?
他們進了養心殿,皇帝還在看奏摺,看到劉遇的時候,眉頭明顯得舒展了一些——曾有人擔心過天家無情,劉遇當上太子後,父子間就要有猜忌了,但很顯然,皇帝並沒有擔心過長子要奪他的權,依舊對太子不容置疑地信賴和偏愛著。
忠順王一邊覺得心驚,一邊又有些不可思議,倒是在心裡一嘆,倘若上皇當年如皇帝這般信任自己的兒子,也許根本不至於有京城那麼多年的風雲詭譎,多少文臣武將並非死在戰場,而是死在當時從龍之爭的勾心鬥角裡?可是若是太上皇也是和皇帝一個性子,這皇位恐怕就輪不到當今聖上了。世事無常,義忠老千歲和忠定王相爭的時候,想必是想不到今天的局面的。
皇帝甚至還有空笑吟吟地打趣兒子:“今日我們還在說,林徹這一外放,他妹子大婚的時候想要回來可不容易。”
林徹幼年入仕,到現在也這麼多年了,在文華閣歷練了不短的時日,如今太子羽翼漸豐,他作為最鐵桿的太子近臣,也是該出去攢攢資歷了。不過想想他妹子是誰——忠順王嘴一咧,也跟著笑了起來。
劉遇倒是坦坦蕩蕩的,像是完全沒聽懂皇帝在揶揄些什麼:“這些倒是小事,不過他定的是劉相家的孫女吧?親事定得雖早,因給劉相父子守孝的緣故,也拖了這些年,倒是要趁著他走之前把這事兒辦了。”
劉是國姓,劉相家也稱得上滿門忠烈,出過不少忠臣義士了,皇帝略一沉吟:“倒是忘了這事,他們家也是會選媳婦。劉相的孫女兒,親事確實不可糊弄,他家當得體面。”遂命太監來,傳令林、劉兩家,擇日完婚。仍沒忘
了同劉遇道:“你如今也不是小時候了,婚事也沒什麼好拖的,太子封妃,禮部、內務府都要準備著,不許任性。”
劉遇笑道:“我又不用外放,著什麼急?如今手頭的事兒雖不及去年繁雜,樁樁件件卻也是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