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那兒也找不到麼?”
“也是遍尋不到,老太太說,怕是隻有您才知道在哪兒了。”林之孝的答道。
老太太也知道,太太也知道,火急火燎地把她喊回去……鳳姐這下心裡有了底,便道:“既然太太這麼急,那我回去便是了。”寶玉不滿道:“茶才吃了一盞,就有那麼急麼?鳳姐姐也是難得出來一趟,讓她安心歇會兒又能怎麼樣呢。”
鳳姐大笑道:“難為你心疼我,可惜我呀,就是個勞碌的命罷了。”探春亦道:“既然老太太、太太都開了口,想也確實是急事。咱們也不好讓鳳丫頭一個人回去,幸好酒也吃了,園子也逛了,如今又不能聽戲聽樂的,也不繼續叨擾林姐姐了。”
鳳姐忙道:“何必如此,你們玩得盡興才是。”林家姐妹亦苦留她們,但李紈等也覺得只讓鳳姐回去不好,故而謝過了黛玉的接待,一道回家了。
寶玉到底還是把自己準備好的玉骨扇面送給了黛玉:“妹妹在我家住的時候,給我縫過兩個扇套,我一直也捨不得用,這是我從別處尋來的,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但顏色材質卻正合妹妹名字,妹妹拿著用吧。”
黛玉接過扇子來,嘆了口氣:“多謝你的好意了。”她也不知道寶玉到底對她是什麼想法,也不能自作多情地叫他以後不要忙活了。況婚姻大事,總要父母做主的,寶玉又不是林徵,能自己求娶得誰,二舅舅、二舅母也不是叔叔嬸孃這樣的父母,便就是老太太願意聽寶玉的請求,太子開過口的事,誰還能改變不成?況且她好容易離開了榮國府,縱然再捨不得賈母,也沒有要回去的意思。而且如今有了比較,她對寶玉還真是……因而只道:“這扇子,我給茜雪留著。”
寶玉臉一紅,知自己在茜雪的事上做得不對,熱鬧了林妹妹,她要只是生氣,那伏小做低地哄回來也便罷了,她現在這樣子,卻像是對他失望了一樣。他一邊懊惱,一邊難過,回去的路上再沒了來時的興奮,悶著頭一言不發。
好在鳳姐也心事重重的樣子,並沒有過問他的異樣。琥珀也面色凝重,問鳳姐道:“二奶奶難得出來這一次,又是和這麼多姑娘們一起出來的,也不是去尤大奶奶自家人那兒,是來林姑娘這裡做客,論理出了再大的事,老太太、太太都會由著奶奶玩到盡興才回去的,眼下特特地叫林之孝來催,怕不是有什麼要緊事吧?”
鳳姐道:“只要別是我的姐兒出事就行。”心裡卻跟明鏡似的亮堂堂的,她差人叫那尤二姐那退了親的前夫家張華去告賈璉,還叫他特意挑賈璉出門辦事的日子去告——為的就是趁著賈璉不在家,把尤二姐的名聲踩到地底去,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都察院的人和王子騰都相熟,張華就是告,也不能告出什麼名堂來,但能讓尤二姐從此在賈母、邢夫人那兒成了罪人,日後她便是對那尤二姐做了什麼,只要賈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賈璉也奈何不得她。她這麼一想,不由地催促道:“倒是要早些到家才好,太太那兒,萬一是真的十萬火急的事呢?”
眾姊妹回了家, 見鴛鴦早就候著了,一見了鳳姐便迎上來:“怎麼姑娘們也都回來了?在林姑娘那兒玩得可好?大太太、二太太和東府的尤大奶奶都在老太太那兒, 就等璉二奶奶了。”寶釵知道她們必定是有要事相商,便要帶寶琴回家去。探春笑道:“你們急什麼, 我們這兒又不是林姐姐家, 需要顧忌這個顧忌那個的, 蘅蕪苑還天天打掃著, 你們都住慣了的。就讓鳳丫頭去老祖宗那兒辦差去,咱們自回園子裡去,今日在藕舫園沒能作詩, 晚上便算我做東,咱們樂一樂。”
惜春道:“不可不可, 你已做過一回東了, 這次該輪到二哥哥了。”
寶玉便笑道:“這有何難,我做東請姐妹們再吃一席便是了。”便去命廚房準備酒菜。李紈勸道:“可消停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