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兒子,“永寧王肯定會再三推辭的,但走完這個流程後,該立太子還是要立的,後面那麼多王爺等著跟在後面請封世子呢,真有人上書,這些王爺們都饒不過他。”
沈躍揚嘆息道:“父親日後不就是太子少傅了?兒子怕過剛易折,永寧王什麼都好,就是做事不愛留退路,這短短一個月,得罪了不少人。日後若是……”
沈劼道:“倘若瞻前顧後,也成不了大事。若無他這樣破釜沉舟的氣勢,怎麼開啟鹽政的缺口?你看著吧,到他收網的時候,你就知道,現在這一切都值得。”
海晏河清,朗朗乾坤,誰不想要?即便他已經這個年紀了,看到朝綱重振,舊痾漸除,也難得地心潮澎湃,鬥志昂揚,恨不得多活幾十年,再大幹一場。
大事頻生,本該是一年最熱鬧的過年,和上皇的身體、冊立太子這樣的大事比起來,也不值一提了。黛玉幫著宋氏把年禮單子擬好,著人送出去。
宋氏又查了一回:“給你外祖母家就這麼定了?”
黛玉知道她的意思,今年是頭一年她從這邊給榮國府家送年禮,規矩就此定下,往後就可以按著今年的“舊例”辦了。這單子看著也足夠客氣了,比照著宋氏給宋子宜的年禮定的,可是和往年林海送的比,就顯得有些寒酸了。
“往年我母親還在的時候,也就差不多這麼多年禮。”黛玉摸了摸林華送來的、林海給岳家的禮單,笑著說,“後來怕是因為我過去了,父親覺得麻煩了外祖母家,過意不去,才加了那麼多吧。”
她如今自己理家,漱楠苑的吃穿用度、大小開銷自然心裡有數。林海本就清高,把女兒託付給岳母是無奈之舉,自然要有所表示,把她的開銷也算了進去。可惜外祖母家裡有些嚼舌頭根的不知道,說她“一針一線,一紙一筆,俱是
走的家裡的公賬”,她聽了只覺得難過,寄人籬下,不敢吱聲,如今想來,倒是恨自己當時沒敢教訓教訓那些人,替自己父親和家族的名聲出口氣。現在她住在叔叔嬸嬸家,宋子宜和她外祖母同輩,也是為官多年,名聲顯赫,若是給外祖母的年禮還按著林海當年的給,壓了宋子宜一頭,傳出去難免宋家有意見。何況,自武曲鼎事之後,她越發覺得外祖母家的事一團糟,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外祖母畢竟年事已高,且不願家裡鬧大矛盾,有些事懶得管,有些事,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不知道。久而久之,必有內亂。她也去過藕舫園,看到漁娘辛苦,農莊的農夫想必比她們更甚,才供上些許銀錢上來,她吃的用的、收的送的,無不是那些人的血汗,便不願胡亂大方,給那些明明對她不滿的人好處。
宋氏也不再勸,著人送出去了。
王熙鳳收到禮單,笑著問周瑞家的:“林家的人還沒走?”
周瑞家的回道:“是,來了兩個婆子,還在等著回話呢。”
“老祖宗好久沒見著林妹妹了,想得緊,特意囑咐過我,林家的人來了,留她們喝杯茶。我去看看老太太在忙什麼,要是她想見見那兩個婆子,就領她們討賞去。”
周瑞家的忙道:“那我再留她們一陣,等二奶奶的吩咐。”
自武曲鼎事發後, 賈母是又氣又急。但說句不好的,家裡入不敷出了這麼多年她能真不知道?一直冷落王夫人、提拔鳳丫頭, 也是因為覺得王夫人躲事,家裡還好的時候爭著要理家, 攢了不少私房, 後來看著情況不好了, 就把事情推給小輩, 自己做好人。這事是鳳丫頭做下的,說到底,也是他們家確實進賬不多, 開銷過大。鳳丫頭前一年就說過要削減開支,可各房各院的, 誰願意?最後怨聲載道, 不了了之。真要說起來,這兩年家裡最大的開支是什麼她也不是沒數。樁樁件件都是省不下的, 偏偏鳳丫頭拿了最不該拿的那件!好歹是黛玉自己發現的, 自己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