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民女,還是給好好的人家頭上安個官司,把人弄死了,就圖幾把扇子?還是也在國孝裡頭寵妾滅妻了?這麼多事,隨便挑出兩件來,都是蔑視國法的大罪,西寧王要說禍不及家人,我也沒法反駁,可當年上皇在的時候,齊家不是誅三族了?當時他家小孫子才滿月,也沒見西寧王替他家孩子求求情。”
西寧王討了個沒趣,道:“齊家那是犯的謀反的大罪,能一樣麼?你看襄陽侯他們可有人敢求情?”
忠順王嘆息道:“你的力氣用錯地方啦。榮國府的事兒,我只管調查,蒐集證據,把找到的東西交上去就大功告成,具體怎麼判,還不是看皇上的喜好?要說我與榮國
府不和,那是不假,我也從沒藏著掖著過,可要是他傢什麼事兒都沒有,我能平白捏造個罪證給他們麼?賈雨村辦得,我可辦不得。我要是真敢這麼做,皇上
其實榮國府剛出事的時候, 南安太妃便勸過,當斷不斷, 後患無窮,不如放利一事全推王熙鳳身上, 再讓賈璉休了她, 賈家或可脫身。只是賈母畢竟狠不下心, 還惦記著鳳姐這麼些年來操持家事的情分在, 又見巧姐兒哭得傷心,沒忍心說,只是後來, 忠順王查到的證據越來越多,甚至拉著來旺來指認鳳姐, 若非她又羞又憤地昏死了過去, 只怕當時就要把她下了大獄——倒也差不離了,如今官差命人把她單獨關起來, 別說看病, 吃穿都應付著,只等判決下來了。若說放利的事兒王夫人之前還能猜出點苗頭來, 這鳳姐在外包攬官司、慫恿張華狀告賈璉的事兒卻是連她都不曾想到的,她又氣又急,生怕連累了自己, 當下那點姑侄情面也顧不上了,竟是主動向賈母提起,此事耽擱不得了。
賈母經此大禍, 身體也大不如前,好在朝中有人幫著求情,皇上也體恤她年老體弱,允她在自己屋中好生修養。雖是如此,其他屋子都被查封了,偌大一個賈府,如今只剩李紈的稻香村和賈母院子裡能住人,何等的擁擠難堪。屋裡那些小輩們吵的鬧的哭的吼的,全沒了昔日的體面,賈母又怎能安下心來養病?幸虧大夫每日上門,還能幫忙傳個話,帶個訊息,否則真是一點指望也沒有了。
黛玉替迎春打官司的事兒外頭鬧得沸沸揚揚的,幾王也沒瞞著榮國府,西寧王更是讓人帶話道:“此事雖與貴府上二姑奶奶的名聲不好,但這時節,明珠族姬跳出來為表姐打抱不平,其實哪裡是為了這種小事?多半是藉此表明立場,提醒別人貴府上還有她這門親戚在,別人不看僧面也會看佛面,便是忠順王,也不可能連明珠族姬的面子也不看。太子殿下如今在朝中越發受到陛下倚重,雖還不知道貴府的案子最後都交給誰,但不管是哪派,都不會明目張膽地違背太子的意思的。”
饒是王夫人等此刻也得說,到這時節,黛玉還肯替迎春出頭,算是義氣之舉了,況孫紹祖在賈家被抄家的時候還跑來討要所謂的欠款,如今誰也說不出他的一句好話。就是邢夫人,也只能拍腿大罵。可惜如今賈赦被捕,鳳姐又生死不知的,她往日就不大招人待見,現今更是覺得人人都在看他們大房的笑話,聽見罵孫紹祖的,也疑心是在指桑罵槐,責備她與賈赦不盡父母責任,滿肚子的氣沒處撒,聽聞賈母要讓賈璉休妻,總算是找到了出氣口,自奮告勇地要去和賈璉說這事。
幾房的人現在就擠在一起,有什麼好特意去說的。不過既然有人願意當這個惡人,賈母自然也不會拒絕,道:“你是他娘,自然是該你去說的。大太太,你記著,要他別衝動,好好地把利弊跟他說清楚了。”
邢夫人忙應道:“是。”便走到賈璉的屋子,只見平兒抱著巧姐在偷偷抹淚,便問:“你們二爺在嗎?”平兒忙道:“二爺在裡頭呢,我去幫大太太通報。”邢夫人冷笑道:“罷了吧,又不是從前,幾進牆隔著,如今就一道簾子,我來了他聽不到